花惜月身子已有些搖晃,卻很肯定地搖搖頭:“不!我不會嫁給你!我不愛你!”
聽著她堅決的拒絕,夜桑胸中怒氣湧動,將她的手臂扣的更緊:“我知道你愛的是那個該死的人類,你是不是還想和他破鏡重圓?哼,你以為和我一夜風流之後,他還會再要你麼?”
花惜月慘然一笑:“他不會要我的。我是完璧的時候他都不要我……”
夜桑一愣,臉色更黑:“該死的,那你為什麼不肯嫁給我?我堂堂妖王還配不上你嗎?!”
花惜月搖了搖小手,苦笑:“不是配上配不上的問題,我不愛你,怎麼能嫁你?”
“那你打算和我一夜風流了以後怎麼辦?”夜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花惜月淒然一笑,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或許以後我會隱居山林,再也不見任何人……”
她腳底有些踉蹌,夜桑微一用力,便將她拉入懷中:“別傻了!你為他傷心不值得,沒有人心疼的傷心不值錢,忘了他,和我重新開始!我們是同一類人,嫁給我,我會和你相伴一生……”
花惜月鼻子一酸,拚命搖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夜桑心頭如被人插了一刀,箍緊她的身子,一雙眸子幾乎要冒出火來:“你寧肯孤獨終老也不肯嫁給我麼?很好,很好!真是他媽的好極了!老子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想娶你,既然你寧願和我風流一次,那我就成全你!”
低頭便吻了下去!
花惜月身子一顫,下意識地就要躲,無奈夜桑手指把她的下巴扣的緊緊,她根本躲避不開。
他的吻狂猛而又霸道,充滿了濃濃的不甘和憤怒,強行撬開花惜月的唇齒,在她的口腔內掃蕩,挑逗她的舌尖。
花惜月渾身顫抖,感應著夜桑的強吻,對她來說,這隻是簡單的唇舌糾纏,她甚至能聞到夜桑口中的油炸雞肉的香氣。
他強吻我,我沒什麼感覺,那我強吻迦若的時候,他是不是也像我現在這樣沒有感覺?
其實我和夜桑也沒什麼不同,都是愛上了不愛自己的人……我糾纏迦若,就像夜桑糾纏我……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報應?
原來老天真的是公平的,我的現世報來的竟如此之快……嗬嗬嗬。
花惜月忽然覺得整件事荒唐可笑的不可思議,不由咯咯笑了起來,眼淚卻像斷線珍珠一般向下掉。
她的唇芳香而又甜美,清新迷人,夜桑一吻便沉淪下去。
幾千年來他和無數女妖風流過,當然也吻過,卻沒有一個人像花惜月這樣,簡簡單單吻一下,便就讓他徹底沉淪,恨不得將她嵌入進自己的身體,揉進自己的骨子裏去。
他正沉迷於她的美好,卻突兀地聽到了她的笑聲,緊接著便又鹹鹹的液體流入他的口腔,燙得他身子一震,笑聲清脆悅耳,卻讓他心髒猛地一痛,覺得她此時的笑聲竟然異常恐怖……
他喘息地稍稍放開了她,見她大睜著兩隻紫眸,依舊笑笑個不住,眼淚一對一雙往下掉。
夜桑像是被誰打了一拳,一向冷硬的心不知何時裂開了一角,疼痛而憤怒,緊鉗製住她的雙臂:“該死的,你又鬼笑什麼?!”
不知不覺中,他的手微微用力,抓的花惜月手臂一圈紅紫,花惜月卻生像一點也不知道疼痛,她笑著搖頭:“夜桑,我才發現,原來你和我一樣可憐……”
“可憐?!”夜桑就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俊美的臉龐幾乎有些扭曲:“死女人,你胡說什麼?老子縱橫三界,群妖看見我隻有發抖的份,哪裏可憐了?”
花惜月掙脫了他的掌握,獨斟了一杯酒,一口飲下,咯咯笑道:“夜桑,我們同是天涯失情人,來,我們再喝酒!”
夜桑身子一僵,冷冷地看著她,唇角忽然露出一抹譏嘲:“小狐狸,你是在拖延時間對不對?莫非,你還在幻想他會來救你?”
他的話語甚是尖銳,如同一枚刺,深深地紮進花惜月的心中,讓她痛的幾乎要蜷縮起來。
她卻又大笑起來:“你誤會我了,他不會來救我的。因為我已經和他分手了,他昨夜就讓我滾的,我今天識趣的滾了正合他意,他怎麼還會來找我?哈哈,瞧瞧我安排的後路有多好,我已將所有的後路全切斷了啊……”
她笑聲很大,很誇張,似乎是說不出的開心,還順帶賣給夜桑一個人情。
夜桑怔了一怔,心莫名地又痛了起來。一張俊臉拉的比包公還黑:“該死的,他竟然讓你滾?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就換來他這麼沒良心的話?!人類果然是最沒良心的,哼,不要讓我再看到他,看到他我非宰了他不可!”
花惜月微微搖了搖頭:“不要怪他,是我自找的……來,我們不提他了,我們喝酒。”
說話的功夫,她又灌了幾杯下肚。
夜桑劈手奪過她手中的酒杯,沉著一張臉道:“別喝了,你喝醉了!”
花惜月咯咯笑:“我在狐界那可是號稱千杯不醉,這麼幾杯我又怎麼會醉?再說乘著酒興做那一檔子事似乎更有情趣,來,來,我們再喝。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別急於一時……”
她的笑容很媚也很美,夜桑凝目瞧著她,忽然也微笑起來,悠悠地道:“小狐狸,你嘴裏說著不想他,不等他,其實在心裏還是在期盼著他來救你吧?所以拚命拖延時間。”
花惜月身子微微一僵,心裏不由苦笑。
她就是因為明知道迦若不會找來,所以才會留那麼一封信,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一個哄騙自己的理由。哄騙自己迦若並不是對她無情無義,是因為她提出來分手了,他不來是天經地義。可在潛意識裏,還是期望他會來……
她苦澀一笑,正想說什麼,忽覺腳下的大地抖了一抖,極遠處有轟隆隆的聲音傳來……
她嚇了一跳,地震了?
不對,這裏本來就是在結界之內,怎麼會有地震?
那就是有人闖進來了?
會會是迦若嗎?
她原本暈紅的小臉忽然變的蒼白,一雙沉寂的紫眸內瞬間又有光芒閃現。
是他會是他嗎?
夜桑看著她那忽然發光的眸子,心中一沉,微微冷笑,一伸手,便將她拉起來,一對墨綠的利眸看著她,慢悠悠地道:“不用期待別人會來救你了。因為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是結界內的結界,任何人也不會發現的。來,時候不早,春宵一刻值千金,讓我好好疼你……”
捧著她的臉狠狠吻了下去。
花惜月身子顫抖,拚命搖頭躲閃著他的親吻,下意識地推他:“不,不要……”
夜桑鉗製住她,墨綠的眼眸裏有怒火和欲火在燃燒:“你想反悔?”
花惜月身子一僵:“沒……沒有。”
“既然沒有,那現在為什麼要推脫?”夜桑並不打算放過她。
“我……我,我還沒有吃飽……”花惜月說了一個極蹩腳的理由。沒創意的讓她幾乎想撞牆。
“哈!炳!炳!”夜桑狂笑起來,伏在她的耳邊,聲音沙啞而魅惑:“小寶貝,我會喂飽你的,來,本座的功夫很棒的,絕對讓你欲仙欲死……”
身子一轉,將花惜月按倒在旁邊的床榻上,撲了上去吻住了她。
花惜月現在的靈力不足過去的一半,本來就不是夜桑的對手,被他壓在身下,根本就逃脫不開。
側耳再聽。
外麵卻已經沒有了動靜,剛剛的震動似乎是幻聽,外麵根本就沒有人來。
心裏的最後一跟弦也幾乎繃斷。
他沒來!他真的沒來!
那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自己是否完璧人家都不放在心上,自己在他眼裏或許就像個寵物,丟失了也就心疼幾天而已,不會太多傷心……
心疼的幾乎要裂開,眼前也模糊不清,大腦一片空白,四肢也完全麻痹。
“該死的,你不用再抱什麼希望了!不要說那個家夥沒有來,就算他想來也進不來!我在這忘憂園設下了天雷界,他如真敢闖進來,老子也會炸死他!所以……你最好還是別期望他會來!”
夜桑自然看到了她臉上的神色,心中妒火和怒火一起燃燒起來,將他墨綠的眼眸染上幾許暗紅,看上去嗜血而又恐怖。
他的臉上寫滿痛苦掙紮的神色。吻凶狠而用力。
花惜月苦苦地笑,就這樣子罷,自己難道還能做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把身子給了他,然後自己就歸隱山林,再不見任何人了……
她今天喝的酒實在是不少,此時酒意上來,酒精麻醉著她的大腦,眼前那人的臉突然幻化成了迦若。再次心如刀絞的感覺,她被動的回應著,嘴裏喃喃道了句:“迦若……”
夜桑如受雷擊,身軀微微顫抖,惡狠狠地咬了她的嘴唇一口:“該死的,我不是迦若!你看清楚!我是夜桑,妖界的王!不是那個狗屁人類!那個人類不來還可,如果敢有膽子來,我會讓他來的去不得!”
硬生生掰過她滿是迷蒙茫然的臉,再次吻了下去。花香混合著酒香,滋味如此誘人。
花惜月慘然一笑:“他不會來的,不會來的。這樣也好……好吧,我給你,這就給你,還清了你的債我就不欠任何人的了……”
她徹底放棄了掙紮,閉了眼睛任他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她已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迦若還是夜桑。
她隻知道她好苦,好累,好孤獨。所有人都拋下她了,死去的心像被挖了個大洞,淅淅瀝瀝的淌著血,她需要填補。伸手緊緊抱住苞前的那一點點溫暖,像拚命抓住救命的稻草。
衣裳在肩頭剝落,夜桑恨恨地在她的脖子上咬著,吻著。
夜桑畢竟久在風月場所打滾,功夫著實不錯。
他的吻火辣而狂暴,一雙手在她身上遊移,一處處點燃欲望。
她無力的弓起腰,輕呻細歎。
他吻她的脖子,親吻她最敏感的耳垂。
她閉了眼睛,咯咯地笑,笑聲如絲如媚,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放縱……
殺氣鋪天蓋地而來,讓有些溫靡的室內溫度急速下降到冰點。
夜桑身子一僵,手下的動作也停住,忽然把頭一扭,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恨恨地道:“該死,你到底還是進來了!”
花惜月醉夢中睜眼,這才發覺周圍的環境似有變化,那六芒星似的小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己和夜桑就躺在一片白絨花之中……
再抬頭看著站在不遠處那個人,心頭如同帛裂。
登時呆住,幾乎不知該怎麼反應。時間似乎刹那停止。
迦若依舊是一身白衣,手上是那媧血笛,他臉色蒼白如紙,唇角卻有一縷血絲,不可置信地望著花惜月二人,胸膛劇烈地起伏,身子顫抖個不停。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破除了夜桑的結界,再次攻進了琉璃宮內。
然而他翻遍了琉璃宮,幾乎連地上的老鼠洞也不放過,卻找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他心急如焚,幾乎以為自己尋找的方向錯了,花惜月並沒有被夜桑帶回宮。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和絕望。
就在他幾乎就要放棄的時候,心中忽然一跳,有一種奇異感應。
花惜月就在附近!而且她情緒波動很厲害!
這感應如此強烈,讓他幾乎無法忽略,雖然不知道這感應自何而來,但讓他精神一振,又仔細搜查附近的每一個角落。
終於在這花園的一角感應到這裏的氣場有一種奇異的波動。
他是大巫師,本身見識靈力極為驚人,輕輕一觸之下,便知道這裏還有一個結界!
這結界十分隱秘,無色透明,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異常。他剛剛在這裏也走了幾個來回,居然也沒看到。若非他凝神細細感應,這個地方就又忽略了。而且,他真真切切地在這結界之中感應到了花惜月的氣息!
他大喜,再也顧不得什麼,拚命破解。
但這結界十分詭秘霸道,他用了十幾種法子,卻依舊難以破解它分毫。
他自然知道夜桑對花惜月一直心懷不軌,把她擄來會做什麼。時間愈長,他愈是焦躁不安,他隻希望自己來的還不算太晚,不要讓不該發生的事發生。
為了破除這個結界,他幾乎豁出命去。
最後不得已,他一咬牙,使用了禁術。
用虛空之刃,取了心頭血抹在媧血笛上,畫了一個繁複的符咒,硬碰硬地擊在了那結界之上。終於將這結界毀去,卻也累的吐了血,靈力耗損了大半。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千辛萬苦攻進來,會看到這麼一幕齷齪的畫麵。
會看到這一幕也不很奇怪,畢竟那夜桑把花惜月弄來不是為了聊天喝茶的。所以他有心理準備。
但他沒想到的是,她,花惜月,和夜桑滾在了一起,居然在咯咯地笑!
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心髒像是被誰猛打了一拳,痛得他透不過氣來。
冷冷地站在那裏,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自己如果不來,她是不是就這麼把身子給了那個人?!
難道不怕仙身一旦被破,就會打回原形?!
她明知道這個後果,還這麼無所顧忌的,她怎麼如此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