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一張俊臉登時黑了大半,一臉風雨欲來的架勢:“老子哪裏趁人之危了?!你那個破男人還好好地在那挺屍呢,老子可沒動他一指頭!”他氣急敗壞之下,把實話全說了出來。
花惜月愣了一愣,睜大了眼睛:“你沒殺了他?”
那個黑衣男子哼了一聲:“他還不配本座動手!”
花惜月原本沉在水裏去的心此刻又重新跳動起來。
他沒死!他沒死!他真的沒死!
無數喜悅自心底像冒泡似的冒了出來,雖然被黑衣男子倒提著,她一張狐狸嘴卻樂的幾乎裂到了耳朵根,一雙紫眸也眯成了一彎月牙。
“臭狐狸,你咬了本座一大口,本座要把你宰了燉湯喝!”黑衣男子恨恨地望著她。
花惜月身子一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眼前這位正是她的天敵狼精!
知道迦若沒死,她自然不想拚命了。現在還是保住小命是最要緊的。
她立即諂媚地笑了起來:“狼大人,你知道,狐狸肉都是酸的,不好吃,你想燉湯我去給你抓個兔子如何?”
“哼!”那黑衣男子瞪她一眼,不置可否。
“兩隻兔子,我給你抓兩隻兔子。”花惜月唯恐他不樂意,自動又加了一隻。她看那黑衣男子還黑著一張俊臉,一咬牙,豁了出去:“再加一隻烤雞!狼大人,我身上沒有幾兩肉的。又不好吃,兩隻兔子再加一隻雞比我肉多多了,這麼合算的買賣你不答應可就太吃虧了。”
她拚命地遊說他,趁著那男子一愣神的功夫,她拚命一掙,終於把大尾巴自他手中掙脫出來。
噌地一下竄了出去。她也顧不得選擇方向,一溜煙朝一個方向猛跑。
她剛剛跑出幾丈遠,忽聽背後那男子冷冷地道:“死狐狸,回來!”
她頭也不回,心中暗自嗤笑:“回去?!傻瓜才聽你的!”足下奔的更急。
忽然發覺不對勁!她拚命奔跑竟然是不進反退,身子居然不受控製地向著後方倒退過去。
她大吃一驚,四肢拚命抓撓,卻像是刹不住車,隻是徒勞地在雪地上留下長長兩道抓痕,用力過猛之下身體失去了平衡,止不住邊性地向後翻滾,一直滾到那黑衣男子腳下才勉強停了下來。
那男子禁不住炳哈大笑起來,也不彎腰,用手輕輕一招,花惜月小小的身子就平移到他的懷中。
“臭狐狸,居然想跑?”
花惜月很無辜地看了他一眼:“哪個想跑了?我急著給你抓兔子……”
心裏卻在大罵:“這死變態狼,功夫居然這麼高,隻怕迦若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心裏暗暗發愁,知道一時逃脫不了,她幹脆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兩隻眼睛警惕地看著那黑衣男子,不知道他又有什麼花招對付自己。
那黑衣男子摸了摸她光滑的皮毛:“笨狐狸,本座如果想吃兔子,還用得著你去抓?本座隨便招招手,就會有無數的兔子送上門來。”
花惜月腦海中自動出現一大窩兔子滾進門來的場景,不由哈哈笑了起來:“破狼,你比我還能吹!太搞笑了,你以為兔子都是傻兔子啊,自己拖家帶口的滾進來?”
那黑衣男子斜睨了她一眼,扯了扯她的尾巴:“你不相信?”
花惜月噌地一下竄下地來,氣急敗壞地看著他:“你個大色狼,不許拽我尾巴!”
那黑衣男子愣了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本座是狼,但可不色哦。”
拍了拍手,就有兩個灰衣童子走了進來:“王,有何吩咐?”
那黑衣男子淡淡地道:“抓十隻兔子來。”
那兩個灰衣童子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花惜月驚異地看著他:“王?你是哪裏的王?”
那黑衣男子眯著眼睛看著她:“你說呢?”
花惜月哼了一聲:“狼族的王吧?”
那黑衣男子哼了一聲:“小狐狸,你來到這邊也有大半年了,你身為妖族的一員,難道不知道妖族的王是誰?!”
花惜月心咯噔一跳:“我記得聽某個小妖說過,現在這個妖界的王叫什麼夜桑,居住在琉璃宮中,莫非,就是他?老天,你不用這麼厚待我吧?隨隨便便也能碰到妖界的王……”
紫眸頓時眯成了兩個月牙,非常狗腿地笑:“你……您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妖王夜桑陛下罷?”
她頓了一頓,接著搖晃著大尾巴猛拍他的馬屁:“早就聽聞了您的大名,一直無緣得見,隻能純潔地仰望您的腳底板,上麵還隔著許多腦袋,一直想去拜見您,可又不知您的山頭在哪……”
夜桑抱臂看著她,嘴角露出一抹莫測的笑。
花惜月心裏咯噔一下:“我不會拍馬屁拍狼腿上了吧?這家夥怎麼笑的這麼陰險?”
硬著頭皮繼續拍:“本來想讓其他小妖帶我來,但我又怕閻王好見,小表難纏,我也拿不出像樣的禮物來孝敬您,所以就耽擱住了。”
她偷眼瞧了瞧夜桑的臉色,見他臉色有所好轉,便接著祭出了她從未使用過的法寶:“
您既然是妖王,自然對小妖關心愛護,肯定不會和我這一隻小妖為難了……您英明偉大,是妖族的指路明燈,是妖族的前進方向,讓我們這些小妖在您的光芒照耀下,茁壯地成長吧!”
這些話花惜月曾聽雲紫煙這麼忽悠過宮夕夜,早就背的滾瓜爛熟,這時流水似的說出來。十分的慷慨激昂。
夜桑黑線。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隻狐狸在哪裏學來這些古怪的話?讓他哭笑不得。
“我不會和你為難……”他慢吞吞說了一句。
花惜月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這馬屁沒白拍,這家夥不為難自己了。
她立馬打蛇隨棍上:“那您就是放了我嘍,我回去以後一定會供著您的,每天都給您上三炷香……”
一群烏鴉錯落有致的在夜桑頭上飛過……
夜桑額頭上的黑線又多加了一條,冷冷地道:“離開那個男人!”
啊?花惜月呆了一呆:“為什麼?”
“那個男人不適合你,而且他也不珍惜你,你是高貴的妖,何必為他一個微賤的人拚命?”夜桑好看的眉頭皺了個死緊。
“不許你這樣說我的恩公!他哪裏微賤了?他救過我的命,我要報恩。”花惜月辯解。
“哼,報恩也用不著以身相許吧?你什麼時候把人類女子的惡習也學了來?”夜桑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花惜月哼了一聲:“我想以身相許人家還不願意呢……”心裏有一絲怨念。
唉,自己這一副皮囊也算是天上地下第一大美人了,為什麼還色誘不了那個人呢?她好想好想對他以身相許啊……
夜桑自然將她那小聲的嘟囔聽在了耳朵裏,一把又抄起了她,恨恨地道:“不許你這麼沒出息!太丟我們妖的臉。”
花惜月睜圓了眼睛:“愛一個人有什麼好丟臉的?迦若不為美色所迷,證明他確實是位正人君子,更值得我去愛!”
花惜月畢竟是妖,和人類女子的思維不太相同,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愛了便就是愛了,坦白的很,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可以藏著掖著的。
夜桑聽她這大聲的表白對另一個人的愛意,一股怒火升上來:“你愛他什麼?他是個凡人,而且還是個中了屍毒快要死了的凡人……”
花惜月一愣,一雙紫眸中有光芒閃過,一隻小爪子抓住他的前襟,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急切:“你……您也看出來了?啊,對了,你是妖界偉大的王呢,自然能看出來,那麼您也一定有法子治療他的屍毒對不對?”
夜桑眸子一垂,幾乎看不出他的情緒,淡淡地道:“有法子如何?沒法子又如何?妖隻殺人不會救人。”
花惜月卻從他語氣中聽到了一點希望,小爪子扣的死緊,幾乎將夜桑的前襟抓裂:“夜桑大人,您如果有法子求你務必救他一救!隻要能救了他,您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求求您,救救他!”
夜桑眸子裏有光芒在流轉:“你為了他什麼也能答應?”
花惜月小頭猛點:“嗯,嗯,隻要能救了他,您……您就算把我殺了煉丹也沒關係……”花惜月猛開支票。
夜桑淡淡地道:“我不會把你殺了煉丹……”
花惜月紫眸裏喜色更重,一張狐狸臉幾乎沒笑出一朵花來:“我就知道夜桑大人您是我們大慈大悲的妖王,怎麼忍心殺了我煉丹呢,嗬嗬。”
夜桑眸子裏波光流轉,一根手指點住了她的眉間:“要想讓我救他,很簡單,你答應做我的寵物。”
“寵……寵物?!”花惜月幾乎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她沒有想到妖王居然還有如此變態的嗜好,他自己就是一頭狼,還養寵物做什麼?!
夜桑慢條斯理地道:“不錯,我還從來沒養過粉紅的小狐狸,你毛色漂亮手感也好,抱在懷裏的感覺軟軟暖暖的,你化成的人形也很入本座的眼,偶爾我們還可以嚐一下魚水之歡,放心,本座的功夫一等一的好,保你會滿意的……”
花惜月一個跟頭翻出了他的掌握,縮到了一個牆角,兩隻紫眸瞪得溜圓:“你還說你不是色狼?!居然想和自己的寵物做這種事情?!哼,我才不做你的寵物!”她生氣之下,幾乎忘記眼前這人是能把自己隨意搓扁搓圓的妖王,一雙眸子裏全是鄙夷不屑。
夜桑被她這樣的眼神瞧的分外火大,衣袖一抖,一道光芒閃過,花惜月身子像是被什麼牽引,再也立腳不住,又身不由己地滾到他的身邊。
“本座是妖族最強的王,哪裏比那個凡間的小子差了?你竟然寧肯去勾引他,也不答應本王嗎?”夜桑俊臉黑的如同包公,眸子裏閃著惱怒。
忽然伸出一指,點在花惜月的眉心之上,花惜月隻覺眉心一陣劇痛,她嚇了一跳,想要掙紮,卻根本掙紮不開。
眼見著一團白光自她眉心亮起,將她全身都籠罩住,光芒的範圍越來越大,眨眼之間,光芒褪去,夜離的膝上憑空多了一個粉衣少女。
夜桑毫不客氣地將她圈在懷裏細細打量,真美!簡直比九天仙子還漂亮!
一身粉紅衫子,瓜子臉兒,膚色如雪,唇色如霞,纖腰如柳,一雙眼睛如世上最晶瑩剔透的琉璃,閃著莫測的紫光。
這麼細看之下,更是讓人心境搖蕩,比他見過任何美人兒都要漂亮。更難得的是她美的清新,美的自然,不帶一絲煙火氣。即不是神女仙姬的冷豔無雙,也不是花妖妖姬的魅惑妖嬈,清麗無雙。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卻又怕褻瀆了她。
夜桑在酒樓中一見她的時候,就是被她這副容貌吸引。
他沒想到自己十年八年也不下凡間走一趟,就是走了這麼一趟,居然就看到了這麼個尤物。以他的本事,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原形。
自然也看到了她對一個人類那樣殷勤。心中驀然一絲不自在。
恨她丟了妖族的臉。
他現在的生活說的好聽點那叫閑雲野鶴,說的難聽點就叫窮極無聊,一時心血來潮,便想管管這檔子閑事,不能讓這頭笨狐狸再錯下去。
所以他情不自禁就跟上了他們。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類的法術居然會如此厲害,舉手投足間就將他的幻術破去。
後來見他們同宿在一間屋子裏,他心中的怒火登時不打一處來,想衝進去拎人,但卻沒想到那間屋子外是有結界的,他一時破解不了。
而且他不知那男子的虛實,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想驚動他。
正思考對策的時候,忽然發覺那結界不攻自破,開始他還以為是迦若的誘敵之計策,不想妄動。
又觀察了好大一會,確認沒有很大的危險,這才靠近窗子觀瞧,正看到花惜月耗盡靈力為迦若治傷,不支落地,他才衝進去將花惜月拎出來……
花惜月被他強製著變幻出人形,心中大怒,但此刻知道不是他的對手,不敢大力掙紮,七手八腳推拒著他的撫摸:“夜桑大人,這個……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
夜桑眸子幽暗,摸了摸她的白嫩的小臉:“叫我夜桑。”
“啊?小妖不敢呐,你可是妖界的王,我怎麼敢直呼你的名字。”花惜月被他摸的渾身發毛,皺著眉頭躲避開他的觸摸,
嘴裏說的雖然尊敬,心裏卻恨不得把他這隻不安分的手給咬下來!
她掙開他的懷抱,就想跳到地上。
“別動!本座特許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夜桑順手將她放在了床上。
花惜月大吃一驚,知道他要對自己做什麼,身子一縮,就想恢複原身,不料額頭被夜桑點住,她根本變換不了。
夜桑微笑看著她:“乖乖的,本座和你煉雙修,保證讓你欲仙欲死之餘,還能提升五百年的靈力。”
花惜月不是才修煉成精的小狐狸,自然知道他所說的雙修是什麼意思。
她又氣又羞,一張小臉頓時通紅。
拚命一掙,掙開他的掌握,縮到了大床的一角,離開了夜桑的勢力範圍,再次不死心地想變成狐狸,卻被夜桑一把抓住了腳踝,一陣麻痛的感覺襲擊全身,她的變身術再也施展不出來了。
夜桑眸子中有暗紅的光芒湧動,一雙手驀然變的火熱,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帶子……
花惜月驚得小臉煞白,她愛的迦若,才不想把清白平白無故地葬送在這裏,但眼前這狼妖太過強大,她根本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