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龜田與川島芳子利用都山匪首豆腐閻王等人作掩護,把在石梯子訓練了大半年之久的二十多名日本武士和忍者,冒充東北抗日義勇軍打入孫永勤抗日救國軍駐地五指山,行刺暗殺孫永勤等救國軍首領。結果因行跡敗露,被救國軍悉數殲滅。可救國軍軍醫沈詩雲卻不幸被日本武士刺傷。沈詩雲身為軍醫,自知已傷及要害,性命不保。可救國軍副軍長趙四川,作為沈詩雲的丈夫,不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就這麼離他而去。便決意要帶她下山到醫院救其性命。可軍長孫永勤考慮到沈詩雲傷勢嚴重,不便挪動。便單槍匹馬的下山去請醫生。
孫永勤此去費盡周折,把熱河地界最為有名的郎中“小藥王”給請到了山上。
“小藥王”出身中醫世家,祖上曆代行醫,醫術高超。名傳長城內外,享譽灤河兩岸。出道以來,從不誤診。隻是有一個毛病,說話嘴冷不忌口。隻要診出病人是不治之症,便把手一擺,說一句“預備後事吧”,立馬走人。因此,“小藥王”又被人稱“擺手郎中”。當然這“擺手郎中”還有一層意思,就是人們常說的,藥王爺擺手——沒治了。意思是說,隻要是“小藥王”治不了的病,就隻有等死預備後事了。
“小藥王”上山後,直奔醫務處。這時沈詩雲尚在昏迷之中。“小藥王”上前一搭脈,擺了擺手剛要開口,就見軍師趕忙攔住他的話頭說:“郎中先生請借一步說話。”隨後把他拉到外屋。孫永勤等一同跟了出來。就見“小藥王”冷著臉抬起手來。這時趙四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說:“先生,您別擺手……”
“小藥王”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預備後事吧。”說完便徑自下山去了。望著“小藥王”的背影,孫永勤和軍師等人不由搖頭歎息。這時就聽身後“噗通”一聲,待人們回頭一看,原來是趙四川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人們一下圍過來,焦急的呼喊著“趙四川”的名字。孫永勤在一旁急的直搓手:“這可咋好?一個沈詩雲已經那樣了,四川可不能再出事呀……”
軍師三宵道士俯身看著趙四川說:“沒事的,四川是急火攻心,一時被痰堵住了……”說話間,就見軍師掏出一個錦囊,從裏麵捏出一個藥丸塞進趙四川的嘴裏。然後又用手指掐他的人中……過了不到一袋煙的工夫,就見趙四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緩了過來……
這當,屋裏炕上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沈詩雲忽然喊道:“四川……四川……”
守在一旁的馬大姐和趙秀風,見沈詩雲醒過來了,急忙問他:“詩雲,你找四川是吧,他就在碗麵,我們這就叫他進來。”
沈詩雲慢慢睜開眼看著馬大姐和趙秀風說:“剛才我聽外麵亂哄哄的一個勁叫‘四川’的名字,是不是四川出事了?”
“哦……沒啥大事,是四川一時著急昏倒了,已被軍師用丹藥救過來了……”
正說著呢,孫永勤和軍師等人已攙扶著趙四川進屋了。沈詩雲見趙四川被人攙扶著,不由吃力的伸出手焦急的喊道:“四川……你沒事吧……”
趙四川連忙掙脫著上前攥住沈詩雲的手說:“我沒事……我沒事……”
“沒事就好。”沈詩雲這才合上眼睛,養了會精神說:“四川……你還記得我昨天說的嗎……”
“嗯……哦……”
“我想讓你給我辦件事。”
“你說……”
“我想見見我父親……自打在北京上學參加了29軍後,就一直沒回過家。我想在臨走前,見我父親一麵……”
說到這裏,就見沈詩雲的眼窩裏湧出了兩顆蠶豆大的淚珠。趙四川強忍著淚水說:“好……好……我這就去把父親接來……詩雲,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把父親給你……接來……”
說著說著,趙四川不由哽咽起來,已是泣不成聲。見此情景,孫永勤等人的眼裏也都含了淚水。馬大姐和趙秀風早已憋不住,跑到屋外捂著嘴哭出聲來。
這時,軍師上前扯了扯趙四川的衣角,把他叫到屋外說:“四川,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詩雲說想見她父親,別怪我口無遮攔,看她這情形,恐怕熬不了多少時日。想必詩雲跟你說過她家在哪……”
趙四川強忍悲聲,抹了抹淚水說:“詩雲說過,他是承德老家,從小沒了母親,是父親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家裏就父親一個親人。”
“哦,那她家的具體位置你可曾清楚?”
“這我知道,詩雲的父親是承德醫院的醫師,就住在醫院。”
“好,那就趕緊跟軍長商量一下……”
恰這時,孫永勤已出屋走了過來:“不用商量了,我看詩雲的情況不大好,四川你就趕緊走吧,盡快把詩雲的父親接來,好讓他們父女見上一麵……對了,我已跟常玉說了,讓他跟你一起去。你們趕緊上路吧,早去早回……”
說話間,雷常玉已牽馬過來。趙四川接過韁繩,和雷常玉分別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自打趙四川、雷常玉走後,沈詩雲一直昏迷不醒。可到次日的傍晚時分,她突然清醒過來。說:“四川從承德回來了。”
守候在一旁的馬大姐和趙秀風以為是沈詩雲思念親人心切,在發癔症。便安慰她說:“嗯,按路程算,四川他們是該回來了。”
“四川真回來了,我能感覺得到。他們已經到山下了,還有我父親。”沈詩雲說這話時,眼睛裏閃著光芒,一下來了精神。她竟然一下從炕上坐起來說:“快,馬大姐。給我梳梳頭擦擦臉,一會父親來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邋遢的樣子。”
馬大姐和趙秀風見此情景不由心裏一緊,心說不會是回光返照吧。可沈詩雲卻一再催著給她梳洗,馬大姐隻好上炕把沈詩雲攔在懷裏,用梳子小心翼翼的給她梳頭。趙秀風趕緊打了一盆為誰,把毛巾浸濕給她輕輕地擦了臉。待到梳洗完畢,馬大姐和趙秀風便勸她趕緊躺下,免得累著。可沈詩雲卻非要坐著等父親,馬大姐想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她也不肯。最後馬大姐和趙秀風隻好讓她用被擁著,靠在枕頭上。
這時,就聽外麵人聲嘈雜,一陣喧嘩,還好像趙四川在說話。趙秀風趕緊跑出去看究竟。沒想到還真是趙四川回來了,還有沈詩雲的父親。看來這至親至近之人還真是血脈相通,能有心靈感應。要不,沈詩雲在昏迷之中咋會知道自己的父親來了呢?
沈詩雲的父親,名叫沈同舟。出身中醫世家,兼學西醫。在承德醫院任外科主任醫師,中西兼修,醫術精湛。是承德醫院有名的“沈一刀”。
沈詩雲的父親沈同舟,跟隨趙四川、雷常玉來到五指山,跟迎接他的孫永勤等救國軍首領們稍作寒暄,便由趙四川引領著徑直進了醫務處。
彌留之際的沈詩雲,終於等來了父親。顫微微喊了聲“父親”,眼淚便奪眶而出,再也控製不住了。
沈同舟連忙來到炕沿旁,顫抖的伸出雙手,把女兒攬到懷裏……父女相見,骨肉情深。沈詩雲依偎在父親的懷裏,心裏有很多話想跟父親傾訴,可此時已是力不從心,再也沒有說話的力氣。她吃力地抬了抬手,示意讓站在一旁的趙四川靠近點。趙四川趕緊上前攥住她的手。沈詩雲深情的看著趙四川,嘴唇動了動,卻沒能發出聲音。趙四川趕緊把耳朵貼在沈詩雲的嘴唇上,想聽她要說啥話。卻見沈詩雲把頭一歪,沒了氣息……
料理完女兒的後事,沈同舟便毅然留在了孫永勤抗日救國軍。由此走上民族抗戰之路。直到1935年5月24日孫永勤救國軍被日軍圍困遵化茅山殉國,此為後話。眼下要說的是,就在孫永勤救國軍給沈詩雲等犧牲的戰士料理後事之際,在山下發生了一件大事。
且說日本特務川島芳子給龜田大佐獻計,讓他把秘密訓練了半年之久的二十幾名日本武士和忍者冒充被打散的東北抗日義勇軍,打入抗日救國軍大營五指山行刺暗殺孫永勤等救國軍首領。此計若成,救國軍便可土崩瓦解,不剿自滅。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被派去的二十幾名武士和忍者悉數做了救國軍的刀下之鬼,無一生還。
龜田大佐對孫永勤越發恨得咬牙切齒,決意進行報複。盛怒之下,龜田親率日軍開進孫永勤的老家黃花川,進行了一場瘋狂大掃蕩。並由漢奸嶽蔭臣和任鳳閣帶路指認,以通匪的罪名,抓走了幾十名救國軍家屬。
得知此事後,抗日救國軍的將士們氣得直罵龜田的八輩兒祖宗。說你個狼操的老烏龜,有本事衝救國軍來呀,拿老百姓咋法子,也算軍人?可恨歸恨,罵歸罵,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得想法兒把被日本人抓去的幾十名救國軍的家屬救出來。可這人被龜田關押在喜峰口據點,戒備森嚴。要想救人談何容易?喜峰口據點有龜田的一個聯隊和一個偽滿警備支隊,總兵力達五千多人。加之喜峰口為長城上的一處雄關要塞,城池堅固,地勢險要,自古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說。強攻劫牢救人顯然不行,隻能智取。說到智取,人們自然就把希望寄托到了軍師身上。可此事關係到幾十名救國軍家屬的性命,軍師也不敢輕易出招弄險。為能籌劃一個穩妥的救人方案,軍師把自己反鎖在屋裏,直直琢磨了三天三夜。
三天裏,軍師不吃不喝,不許任何人打擾。等到計成之後打開房門時,人們發現軍師須發皆白,一下蒼老了得有二十歲。可見古人說的伍子胥一夜愁白頭絕非戲言。看把軍師熬成這個樣子,救國軍的將士們心疼的眼睛裏都轉了汗。見此情景,關元友親自捧著一碗提前讓夥房燉好的雞湯到軍師跟前說:“軍師,快喝點雞湯吧,你都三天沒吃沒喝了……”
可軍師卻擺擺手說:“不忙,趕緊叫軍長來,咱抓緊部署救人要緊。”
可關元友卻告訴軍師說,孫永勤已經帶人下山去了。軍師聞聽此言不由一驚,連忙問道:“軍長下山幹啥去了?啥時走的?”
“永勤在你的屋外直直等了兩天,見你屋裏一直沒有動靜,今天早起便下山找嶽蔭臣和任鳳閣去了。說是要親手做了這兩個漢奸,以解心頭之恨……”
軍師聽到這裏,不由一拍大腿說:“壞了,軍長要壞我大事。”
“咋回事?軍師何出此言?”
“這兩個漢奸不能死,快快,元友你親自下山去找軍長,務必攔住千萬別殺這兩個人。讓軍長把他倆弄到山上來,我有大用。”
關元友見軍師這般著急,也顧不上細問什麼,便當即飛馬下上找孫永勤去了。
單說孫永勤見軍師一時不能拿出救人的計策來,不由心急如焚。心想,與其這麼心焦馬慌的等著,倒不如做點事情。這時,他便想起了嶽蔭臣和任鳳閣兩個大漢奸來。心說,這次救國軍的幾十名家屬被龜田抓去,全是這兩個漢奸做的孽。何不趁此機會,先除了這兩個敗類。想到這裏,孫永勤便帶上“張氏三傑”下山去了。
孫永勤一行四人下得山來,打馬直奔嶽蔭臣的老家而去。他們本以為到了嶽蔭臣的家裏,手掐把拿的就可把這個漢奸給掏出來,不想等孫永勤他們來到嶽蔭臣的大門口時,發生了一個意外情況。就見大門口停著一個日本人的挎鬥“電驢子”(當時的老百姓管摩托叫電驢子)。孫永勤他們斷定是嶽蔭臣家來了日本鬼子,便沒冒然進院,而是牽著馬來到門口旁的一篇小樹林裏隱蔽了起來。
時候不大,就見嶽蔭臣的家人點頭哈腰的送出來了兩個穿黃皮子的鬼子兵和一個穿黑衣服的“二鬼子”。
等兩個鬼子和那個“二鬼子”騎上電驢子一走,孫永勤等來到門前,見大門緊閉,變翻牆進了院裏。可不巧的是嶽蔭臣不在家。他的家人說嶽蔭臣這幾天一直和任鳳閣呆在車河口大成興商號沒回家。剛才來的日本人也是找嶽蔭臣的。孫永勤等又趕緊翻牆出院,上馬去追鬼子的“電驢子”。
孫永勤等四人是快馬加鞭,可鬼子的電驢子也是風馳電摯。追了好幾裏地,就見電驢子在前麵瘋跑,卻咋也攆不上。孫永勤對身後的神槍手張福山說:“老三,別讓電驢子跑了,叫它停下……”張福山心領神會,在馬上把槍一順,就聽“啪啪”兩聲,便把騎摩托的兩個鬼子打了個腦漿迸裂,萬朵桃花開。隨後電驢子猛地來了個急轉彎,便紮到了電道溝子裏。
等孫永勤他們近前下馬後,就見坐在挎鬥裏的那個”二鬼子”連忙從壕溝裏爬出來,衝著孫永勤他們磕頭搗蒜的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原來這個“二鬼子”名叫鄭宏彬,是日本翻譯官。他說他和那兩個被打死的鬼子是奉龜田之命,來接嶽蔭臣和任鳳閣兩個漢奸去喜峰口據點的領賞受封的。因這次抓捕救國軍家屬有功,龜田獎賞這兩個漢奸每人金條兩根,光洋二百。並特封他們為情報站站長,讓他們搜羅爪牙,專門為日軍搜集情報。
聽“二鬼子”鄭宏彬這麼一說,孫永勤不由暗自慶幸。心說要是晚來一步,這嶽蔭臣和任鳳閣還真就讓小鬼子給接走了。看著“二鬼子”鄭宏彬和躺在地上的鬼子,孫永勤不由心生一計。心說正好利用那兩個鬼子的黃皮和這個”二鬼子”把那兩個狗漢奸給誆出來。
孫永勤拿定主意後,先扒了兩個鬼子的黃皮,想和“張氏三傑”的老大張福奎穿著扮鬼子和”二鬼子”鄭宏彬一起車河口誆嶽蔭臣和任鳳閣。可老二說:“這小鬼子都是三寸丁武大郎揍的,他們的衣服穿你身上就跟螞蚱鞍似的,根本不像。再說那兩個漢奸也認得你,肯定露餡。要不我跟我大哥去吧。”
孫永勤想想也是,便依老二所言。待“張氏三傑”的老大張福奎和老二張福山穿上鬼子的黃皮,帶著翻譯官“二鬼子”鄭宏彬要走時,孫永勤指著翻在道溝裏的電驢子說:“別急著走,先把這個玩意弄上來。”
老大張福奎說:“弄它幹啥?”
孫永勤笑笑說:“我看它跑的挺快,還不用吃草喂料,弄回去留著趕集上店買個東西啥的。”
大夥動手把電驢子周了上來,可鼓搗了半天卻不知道咋讓它跑起來。這時孫永勤瞥了一眼“二鬼子”鄭宏彬說:“你來,把它給鼓搗走了。”
就見“二鬼子”鄭宏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搗蒜的說:“好漢,我不會……”
“咋?不會?”孫永勤把槍一下頂他腦門上說:“你整天在鬼子屁股後邊轉悠,不會鼓搗電驢子?”
“別別別,好漢饒命,我真不會……”
“沒吃過肥豬肉,還沒見過肥豬走?你過來說說,小鬼子平時是咋鼓搗的。要敢藏心眼,我就地崩了你。”
“二鬼子”鄭宏彬用手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連忙爬到電驢子跟前說:“我見太君,不,鬼子。我見鬼子騎它時,先是踹底下的這個腳蹬子,再擰前邊這個把手,屁股底下一冒煙,就走了……”
“誰讓你窮白話了,趕緊整。”
“是是……”
“二鬼子”鄭宏彬手忙腳亂的鼓搗了一陣,可電驢子還是紋絲不動。
孫永勤氣得一腳把他踹過說:“廢物,就會給鬼子溜須舔眼子,一點正經東西也不會。”
這時,老二張福城上前說:“讓我來試試吧。”
前麵說過,這“張氏三傑”的老二張福城,腦子活絡,手又靈巧。善於下套子,布陷阱,巧設機關。在隊伍裏常幹些修理槍炮的夥計,天生愛鼓搗帶機關的東西。他過來按“二鬼子”鄭宏彬剛才說的鼓搗了一陣,還真把電驢子給弄著了。待他騎上去,攥著把手一擰,就見電驢子後屁股“嘟”的冒了股白眼,便一下跑了出去。
電驢子先是左右擺動了一陣,還險些拐到電道溝子裏去。可總算讓騎在上麵的張福城給控製住了。等他騎著電驢子轉回來時,孫永勤著實把他誇讚了一番後說:“那你就和你大哥騎電驢子帶著‘二鬼子’去掏嶽蔭臣和任鳳閣,想著把人帶鎮南邊的楊樹林裏,我和老三在那等著你們。”
老二答應著,讓大哥和“二鬼子”鄭宏彬分別坐了後座和挎鬥,隨後一擰把手,就見電驢子放了幾聲響屁,一溜煙的跑了。孫永勤望著疾馳而去的電驢子跟老三張福山說:“走,老三。咱去車河口南楊樹林去等著,到時就在那把嶽蔭臣和任鳳閣和那個‘二鬼子’做掉。”
說話間,孫永勤和張福山翻身上馬,帶著老大、老二的馬匹,打馬揚鞭而去。
再說嶽蔭臣和任鳳閣,因在黃花川大掃蕩中,指認抓捕救國軍家屬有功,受到了龜田獎賞。兩個漢奸頗為得意。一來報了當初孫永勤攻打煤礦城和洗劫大成興商鋪的一箭之仇;二是能得到龜田的賞識,靠上這棵大樹必將飛黃騰達,盡享榮華富貴。為此,兩個人本想到縣城或進承德市下館子,逛窯子,好好風光一把,可又怕如此張揚,把孫永勤的救國軍引來。所以他倆便躲在車河口鎮上的大成興商號裏,讓鎮上飯莊送過酒菜來,開懷暢飲,自我陶醉。並吩咐護院槍手們晝夜巡邏,嚴加防範。
昨夜兩個漢奸喝的酩酊大醉,直到日上三竿還沒起來。睡夢中,朦朦朧朧的聽到有人敲門。嶽蔭臣含糊問道:“誰呀……啥事……”
就聽得門外有人急切地說:“東家快起來吧,來了一個日本電驢子,來找東家……”
一聽是日本人上門找他們,嶽蔭臣和任鳳閣連忙穿衣下炕打開房門,趿拉著鞋邊係衣扣邊往外跑。等到了大門口一看,見門外停著一個電驢子,跟前站著兩個日本兵和一個中國翻譯官。嶽蔭臣和任鳳閣兩忙上前,衝兩個日本兵點頭哈腰的喊“太君”。可那兩個日本兵卻瞪眼看著他們一言不發,而是衝一邊的翻譯官努努嘴。翻譯官連忙諂媚的點點頭,隨後對嶽蔭臣和任鳳閣說:“我們是特奉龜田大佐之命,前來接二位去喜峰口受封領賞。”接著,便把龜田要獎賞他倆每人兩個金條二百大洋並委任他倆為情報站站長之事如此這般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