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事,是我不該。”兩人靜默半晌,阿桃歎息著開了口。
皇兮蓂意外的抬起頭看她,眼圈有些紅。
“但是我從不後悔。就像這麼多年,即便是參佛後,我依舊不喜周若寒一樣。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我所認為最為正確的。”阿桃笑道。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現在她算是真正把一切都看淡了。或許人本就不必那麼執著,越是執著,越抓不住,便越心痛。
“錯便是錯了!哪容的你狡辯!”皇兮蓂偏過頭不看她。
“不談這些就是了,去看看那縫隙吧!”阿桃沒脾氣的道。
皇兮蓂撿起地上還未消散的機關零件向那空中一扔,足尖一點便借著那零件的力飄身過去,迅速回身之後,臉色卻是有些不好。
“如何?”阿桃問道。
“確如你所言,看來是有人不想讓我**裏,或者是有人想要逼迫四大隱族出世。”皇兮蓂沉著臉,優美線條的唇緊抿著。
“若任這縫隙裂下去,恐怕會危及到整座芍鶴山,不遠處的長命殿也會遭劫。”阿桃撫了撫手中的白骨玉簫,道。
皇兮蓂瞬間臉色更加不好了,長命殿……
“若有大量秘金灌注,便可修複裂縫。”皇兮蓂想了想道。
“我去想辦法。你先在入口等我。”阿桃神思極快,便道。
皇兮蓂皺皺眉,但也沒有反對。
阿桃趁夜打馬飛快的回到絳京,這邊攝政王府裏燈火通明,鬱陵蔚伏在案上處理政事,泰鐸城之事還未落幕,還需幾國商量著解決,若不好了,隻怕戰火蔓延得更快,小公主不知道哪裏去了,想必此時她也不願呆在這裏。
還未接近城門,守城的侍衛便高聲喝止:“何人夜不安寢,速速離去!”
阿桃掏出一枚令牌,城門便飛快的開了。
入得城內,馬蹄跑過長長的街道,直向皇宮而去。
沒有點燈的高閣上,一個身量並不高大的人影默默的看著那馬匹載著人飛奔,一雙映耀星河的眸子閃著冷光。娘親,若天下太平,盛世繁華,你可還能帶著我遊賞這莽莽紅塵?隻是可惜了……可惜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了。
“澹台瑾?”他身後一個聲音虛弱的問,聽來竟是平時精神的不得了的小公主!
快馬飛奔,一路踏過燈籠高懸的長巷,直往皇帝的勤政殿而去,卻無一人敢攔,隻因來人手上那枚令牌——那是一枚黑玄的令牌,通體渾厚,暗雕著十分精美的花紋,那中央,眾星拱月般的一個碩大的古篆體“蘇”字!
皇城之中,人莫不識這徽記,這是朱落皇族的標誌,所有皇族控製下但並非官辦的而是皇族直接管轄的商鋪、酒肆、客棧、茶樓、賭場、青|樓等營業性極非營業性的鋪子都是以這徽記為招牌,就連長命殿的牌匾上,也是有這徽記的。
這徽記雖然普遍,但是這樣有著皇族徽記的令牌,卻隻有兩枚。一枚在曆任皇帝手中,另一枚,則是永遠封存在朱落皇宮的密地裏的。很顯然阿桃這一枚,就是一直封存著的那枚。
利落的翻身下馬,顧不上喘口氣,阿桃躍上台階,叩響了哪黑沉厚重的門。裏麵燈火輝煌,顯然皇帝陛下現在還在處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