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馮公子是出了名的難伺候。衣食住行都到了挑剔,吹毛求疵的地步。
給馮公子步菜倒算不上難,顧嫂做的菜很和他的胃口。
“來,弦歌,給我夾那個水晶肘子,我要吃那個。”馮大爺找到使喚我的好辦法了。
“馮少爺,請用。”我夾了一筷子肘子,放到了他麵前的菜碟裏。
“怎麼?不是讓你伺候爺用膳啊!來啊!”竟張開嘴了。
我隻能戰戰兢兢的伺候著這位大爺用膳,每當此時,我就會感謝上讓我遇到了這麼好的主子,和馮少爺比起來,我們少爺偶爾的那些毒舌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似乎此時我早已經忘記了是誰把我扔給這位大爺的。
“哎呀呀,弦歌啊,幹嘛這麼死板,板著張臉幹嘛?爺又不會吃了你!”馮大爺伸出他那纖細修長如竹筍一般美麗的右手,紆尊降貴的夾了一片魚肉,送到了嘴邊。
看著他那總是在欺負人的一張嘴輕輕的咬了那塊魚肉,我深深地感到了一種罪惡感,我就是個罪人啊,我怎麼能讓那麼美的一雙手自己夾菜呢!
水晶肘子、清蒸素魚、醬鴨子……凡是馮大爺喜歡吃的菜我全都給他一樣一樣的夾過來,他吃的開心,也終於住了嘴不在調戲我。等我反應過來我這麼勤勞的時候,一頓飯已經結束了,隻見我家少爺在一旁笑語妍妍的盯著我們兩個。
額,我剛剛是在做什麼啊!中邪了不成。
“弦歌,這幅樣子倒也有趣,平日裏可是少見呢!嗬嗬”少爺用那絲毫不遜色於馮大爺的手端起白玉的酒杯,笑語吟吟的打趣我。
“少爺,我這與平時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啊不一樣,這個樣子倒是有趣的很,比平日板著臉的樣子要好多了。來來,阿檀,借我兩條玩玩吧!”這人為什麼又這樣啊!
“嗬嗬,你那裏還缺個丫頭不成?吃完了,那就撤了吧!”少爺撚起酒杯,慢悠悠的吩咐我推他去書房。
“少爺,我向您求個恩典行不?”我舔著臉開口。
“什麼事?吧!”
“過幾不是將軍的壽辰了嗎?那你們都要出去,能不能允我半假啊!”一般我實在是不願向他要這樣的恩典,隻是想著也好久沒有見銀枝了。
“去哪裏?出府嗎?”
“不是,剛進府裏有個朋友和我交好,前些日子身體一直不好,我想著過去看看。就是在大姐那邊的院子裏。”銀枝在幾個月前調到了大姐的院子裏,隻是因為她的一手好針線活,大姐今年十四歲,與京城姓左的侍郎公子定了親,等著明年及笄就要辦親事,就聰府裏選了一些針線活好的丫頭過去繡喜服,嫁妝。正好大姐院子裏的菡萏跟我也算是有些交情,就向她推薦了銀枝,大姐也看了銀枝的繡活兒,很是滿意,就把她要了過去趕嫁衣。
“行,那****隻帶著瑜宿過去,你出去就好,隻是別回來晚了,那日府裏也查的嚴,人多嘴亂的,心些。”
“多謝少爺。”我也有好幾個月沒見過銀枝了,如今能去看她,自是高興。
這下午,聽門外的莫娃兒王記布莊的王裁縫給府裏的主子們送衣服來了,各位主子們的衣服除了自己院子裏做的以外,都是從王記定做的,每月王裁縫都會帶著新的花色布料,拿著好的款式樣子,到府裏供各位主子挑選,不用半月的功夫,就能做出新衣服。靖州城有錢的官老爺太太姐們都是穿著王記的衣服。
聽王裁縫如今在姐的院裏,我就過去想著去拿少爺的衣服,這件就是等幕將軍壽宴上少爺要穿的。我過去看了,和樣子上的一模一樣,選了藍色錦緞,袖口衣領處用銀線繡著密密麻麻的纏枝蓮紋。少爺不喜在衣上過多裝飾,連花紋也盡量都選擇他喜歡的紋飾,不喜繁雜,這次的衣服也是為了老爺壽誕,才選了吉利些的顏色和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