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對日偽的鬥爭和利用(6)(1 / 3)

到達目的地後,丁默邨讓司機留在汽車裏,將車停在馬路對麵靠邊地方,就與鄭蘋如進了皮貨店。他讓鄭在櫃台前選貨,自己則站在一邊抽煙,並隨意從店堂內看到店堂外。突然,他透過公司的大玻璃窗見到人行道上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正朝他打量。丁默邨立即警覺起來,馬上意識到處境極端危險,必須迅速離開。他迅速地想好對策,突然從自己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大遝鈔票,向玻璃櫃台上一拋,隨即對鄭蘋如說:“你自己揀吧,我先走了。”不待鄭蘋如答複,轉身就往外跑。鄭蘋如被丁默邨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驚呆了,見丁默邨拉開店門衝出去,也想跟出來。可是她剛走了兩步,猛然想起屋外的預伏人員就要開槍,便停下了。而丁默邨衝出店門後,飛一般衝過馬路,向自己的汽車狂奔。門外預伏的中統人員,沒想到丁默邨突然跑出,遲疑之間讓他衝過馬路,鑽進了自己的汽車。那司機見丁奔來時,知事情有變,早就推開車門,讓丁進來,同時發動馬達。刺客醒悟過來後,立即掏出手槍向汽車射擊。可丁默邨已關上保險車門,子彈打不進去。汽車迅速開走,丁默邨因此逃避一死。

中統精心布置暗殺汪偽特務頭目丁默邨的行動,就這樣失敗了。

後來,鄭蘋如在日本憲兵分隊長的陪同下來到了“76號”特工總部,要求進去看望丁默邨,準備再行刺。但李士群令特務們扣押了鄭蘋如。丁默邨雖然惱恨鄭蘋如參與對自己的暗殺,但他又確實迷戀她,因此隻想關她一段時間,殺殺她的氣焰,然後收為己用。上海日偽當局也派人去威脅鄭蘋如的母親鄭華君夫人,要她勸說其丈夫鄭英伯出任偽職,即可釋放鄭蘋如,但鄭英伯夫婦斷然拒絕。而一批大漢奸的夫人們,如汪精衛的老婆陳璧君、周佛海的老婆楊淑慧、丁默邨的老婆趙慧敏、李士群的老婆葉吉卿等人,出於對來自重慶的不擇手段暗殺的恐懼與丈夫們外遇的憎恨,一致主張非殺鄭不可。李士群對其妻一向唯命是從,又要討好陳璧君並借機打擊丁默邨,於是在1940年1月,李士群在護衛汪精衛去參加“青島會議”之前,下令瞞過丁默邨,將鄭蘋如殺害。

鄭蘋如被害時,年僅二十三歲。其父鄭英伯聞愛女噩耗,一病不起,於1941年初抱恨而終。1944年1月19日,他們的長子鄭海澄亦在對日空戰中壯烈捐軀。鄭華君夫人於1966年以八十高齡在台灣病逝。

鄭蘋如刺殺丁默邨一案,後來被汪偽宣傳部次長胡蘭成告訴著名作家張愛玲,張因此寫成了小說《色·戒》,並於2007年被台灣導演李安搬上銀幕,同名電影在威尼斯電影節上獲得大獎,風靡一時。鄭蘋如的事跡才又被後人提及。

鄭蘋如作為一個救國動機單純的青年,投身抗日救國,並獻出了生命,她雖是中統人員,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與民族,她是值得人們懷念的。

軍統策反周佛海,掌握偽軍,暗殺李士群

抗戰時的偽軍,基本上是國民黨軍隊動搖者抱著“有奶便是娘”的動機,投靠汪偽而形成的,也有一部分是由日本人利用舊軍閥隊伍組建的。他們的共同特征就是缺乏民族國家的政治理念與立場,為求一時生存而投靠日偽,並且除少數頑固派外,多數人因投敵害怕受國人譴責而產生消極與恐慌心理,隨時準備另尋出路。所以,一旦受到重慶軍統的策反,幾乎都自願反正,給自己留條後路。但他們也不是堅定的愛國者,在利益誘惑下很容易產生反複,於是,軍統便不斷“策反”他們,其總數量自然可觀。

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包探錢人龍,外號“錢麻皮子”,是軍統的暗線。

他手下有三個隨從彭盛木、彭壽與程克祥,也都加入了軍統局。錢人龍後來與汪偽“76號”又搭上了關係,於1940年2月25日被軍統特務擊斃在靜安寺路的仙樂斯舞廳門口。但二彭與程卻繼續在軍統服務。程克祥時任軍統局南京情報組長,彭盛木為副組長。彭原籍台灣,時在上海專門教授日本特務學習中文的“同文書院”當教授。經紅幫大佬徐朗西介紹,彭盛木當上了周佛海的秘書,曾隨周訪日參加賣國談判。彭壽寄住在程的家中,外人戲稱其住所為“壽祥廬”,程妻是舞女出身,外人稱此女為“彭太”或“程太”,三人關係密切。他們曾將周代表汪偽的全部對日談判記錄偷出公布於報端,這一舉動打壓了汪偽的氣焰。

1939年秋,戴笠令南京情報組長程克祥參加“和運”。程克祥與周佛海妻弟楊惺華結識,得以追隨在周的左右。1941年12月,因陳恭澍一案,軍統局京滬線交通員安少如被捕,交代出程、彭二人,但他們被審查後都拒認身份。戴笠請徐朗西出麵救護,而周佛海此時已被戴笠囚禁家屬捏住了把柄,便同意由徐朗西擔保,將程、彭釋放。彭盛木不久暴死,疑為日本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