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940年,周佛海就派人到重慶,準備說服蔣介石與汪合作,共謀對日“和平”,這樣他也可以得到解脫。但蔣介石不肯與汪精衛合作,反要周相機殺了汪,周加以拒絕。蔣介石於是要戴笠牽製住周佛海。於是便有了上述一幕。
程克祥回渝報告後,得到了戴笠的嘉獎,接著又被派回南京,任軍統京滬區區長。戴笠還要他向周佛海轉告,“他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叫他不必掛念”,“不必悔悵過去,隻要把握未來,好好幹一番”。戴笠的確對周的母親不錯,在其母去世時,他還代替周披麻戴孝跪在靈前,照相送到南京,周佛海看了著實感動。更重要的是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周佛海估計日本最後將戰敗,於是死心投靠了重慶。
程克祥帶著電台與密碼本,在戴笠的“忠義救國軍”護送和周佛海的偽軍接應下,安全返回南京。而周佛海從此便成為戴笠從汪偽“拉出來”的最大的漢奸。
周佛海在家中架設了兩部對渝聯絡的電台,直通戴笠。他早年曾任黃埔軍校的教官,與戴笠有名義上的師生關係,後來又在藍衣社混過,與戴笠比較熟悉,每日彼此電訊不斷;另一電台通第三戰區長官顧祝同,戰前在顧任江蘇省政府主席時,周曾為省教育廳長,彼此也熟悉,這時顧祝同的嶽父家居上海,得到了周佛海的關照,“公誼私交,兩均契洽”。當時戴笠給他的電令多以蔣介石的名義,周對此時常懷疑,他就電顧請其幫忙“再探中樞虛實”。
這些漢奸政客都是這樣善弄權術,處心積慮地為自己“留條後路”。
其後,周佛海向重慶供給各種情報,掩護軍統特務,釋放了多名被捕人員,並在暗殺李士群等重要事件中為戴笠幫忙,特別是抗戰結束前夕,又為蔣介石搶占地盤阻止共產黨軍隊進入立下“汗馬功勞”。最後得到了蔣介石的特赦。
在南京繼續部署刺汪行動
河內刺汪失手後,軍統局在蔣的要求下追往南京,繼續部署刺殺汪精衛的行動,大有不殺汪誓不罷休之勢。而汪精衛也明知軍統的利害,除發展特工作針鋒相對的鬥爭外,平時自己閉門不出,小心翼翼,盡量減少敵方的可乘之機。因此除了親近者外,一般人難以有機會下手。戴笠為此絞盡腦汁,想借投汪的王天木、陳弟容之手除汪,但複雜的情況使戴笠借刀殺人之計亦告破產。
1939年8月至9月間,軍統局衡陽辦主任吳賡恕少將與軍委會少將參議戴靜園,向戴笠表示自願赴南京刺汪。他們想利用戴靜園與汪精衛親信陳石生的舊關係搭線,當時陳石生曾致函戴靜園,拉攏他加入汪偽,遂計劃以投靠為由,由陳介紹戴見汪,吳從旁準備協助。戴笠批準了他們的計劃。
吳、戴二人去南京後,戴被汪精衛委任為偽社會部委員。但因二人急於見汪,要求過於急切,引起了陳石生的懷疑,加上戴妻在他麵前失言,使陳石生斷定他二人欲對汪圖謀不軌,再加上偽上海市長傅筱庵的告密,致戴、吳二人被捕。他們明知汪精衛對行刺者絕不寬恕,故隻求一死,並托人致戴笠一函,以未能完成任務為憾。1941年3月31日,二人被殺,當時吳三十六歲,戴四十九歲。
江蘇吳縣人陳三才,留美回國後創辦北極電冰箱公司,發起組織“中國工程師學會”,是一個愛國知識分子。“一·二八”淞滬抗戰期間,就曾協助軍隊抗日。上海淪陷後,他結識了戴笠,並以朋友身份協助軍統局在滬的工作。出於愛國激憤,他決心投入除汪行動,因無法接近汪精衛,故在暗中尋人找關係,想以重金買通汪的左右行動。不幸遇見了一個自稱能殺汪的白俄人,被騙了錢後又被出賣給“76號”,於是被捕入獄,受到汪精衛的親自提審,陳三才拒絕反悔。囚禁三個月後,於1941年10月2日被殺。陳三才被捕後,戴笠曾令上海區盡一切可能營救,未成。後軍統局呈請蔣介石為他題字,並以清華大學同學會的名義,為陳三才舉行了隆重追悼會。戴笠還有意把他列入了軍統局上海區行動員的名單。
邵明賢,畢業於浙江警官學校,抗戰前曾任南京江寧縣警察局長,被時任縣長梅思平器重。抗戰開始後,邵明賢在貴陽辦理警官訓練班,接到已投汪的梅思平來函邀他去寧。他於是向戴笠報告,願借此機會去南京除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