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蒯琪問道:“徐兄,假如我欲下五注,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徐登道:“蒯兄你若下注,徐某自然跟隨,贏了你全拿走便是。”
蒯琪哦了一聲,理解了。
黃忠問:“我若下注呢?”
徐登欠欠身:“漢升出手,徐某自然不敢怠慢。”
眾人全都明白了,徐登這是要一力接下所有的賭注,輸的全賠。
“這個莊家不好當啊!”王越笑道。
徐登笑:“但看諸位眼力,小弟眼力有限,無有不允。”
蒯琪道:“好吧,我先下十注,賭劉軍候勝。”
這是應有之義,好歹都是荊襄一方的。
徐登點頭。他身後左邊的那個高個仆人已經高聲唱誦:“蒯老爺,十注。”
“覃鈺,二十注。”王越言簡意賅。
徐登身後的矮仆叫道:“王先生,二十注。”
黃忠不甘示弱道:“劉磐,二十注。”
高個仆人又唱誦一遍。
張晉瞧瞧趙嵩:“趙賢弟,你覺得誰能贏?”
“我看不出,你能看出來?”
張晉搖搖頭。二少年境界功力相似,但卻存在很多不明的地域,那些區域才是決定勝負的要害。未曾交手之前,就算是化境宗師也不敢輕言勝負吧。
趙嵩瞟了他一眼:“我跟你對賭,贏家所得之注,全歸鬥技獲勝的少年,如何?”
誰勝誰負,看運氣吧。
張晉一笑:“當然可以。”
趙嵩伸手:“徒兒,拿來。”
他的那位少年徒弟,司馬吟慌忙在懷裏一掏,掏出一個小小青色玉瓶來。
“寒冰雪參丸,十丸。”
張晉吃了一驚:“寒冰雪參丸?”
幾人互相看看,這是真定趙家祖傳的秘藥,治療內傷有極其奇妙的效果。其餘圍坐的一兩位暗境高手臉上也現出意外之色,顯然是聽說過的。
“果然,這位趙嵩,是真定趙家的人。”王越心中篤定,他雖然是一代高士,其實也沒見過這等奇藥,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
徐登胖臉蛋子微微顫抖幾下,道:“趙兄……”
趙嵩擺擺手,司馬吟又在懷裏取出同樣一個玉瓶。
“這十粒,是我寄存於神農唱賣會的。”
趙嵩接過兩隻玉瓶,隨手都擲給徐登。
徐登一把握住,捏得緊緊的,大喜道:“多謝趙兄!敢問這十粒藥丸,要換取什麼珍物?”
趙嵩道:“我欲換取一門槍法。”
徐登問:“什麼樣的槍法?”既然知道你是真定趙氏的人,那麼,天下99%的槍法,估計你都見過,甚至研究過吧?
“我沒見過的槍法。”趙嵩明確了界定,果然是極難的要求。
徐登毫不猶豫地點頭:“必定如趙兄所願!”他的意思就是這一瓶寒冰雪參丸,貨賣世家是要定了,不計代價。
這不僅是一瓶秘藥,更是黃巾槍王的人情。
張晉臉上現出苦笑,道:“看來老夫也隻能大出血了。”
伸手在袖子裏摸了幾下,摸出一本簿冊,扔給徐登。
“老夫這部顛倒四象步,料可粗抵趙賢弟的靈藥1瓶,便充為賭注。”
眾人又是咦的一聲。
暗境以上層次,除了劉磐、覃鈺這等初晉階的少數年輕人之外,多是積累多年、見多識廣的名家,自然知道,這“顛倒四象步”可是張晉昔年成名時的絕學。
徐登一瞧,居然是以上等的左伯紙裝訂而就,隻是看上去有些簡陋,估計是張晉為了這次交易,臨時撰寫成冊。
漢末時出現了一批著名紙匠,其中首推名匠左伯,他造的紙被稱為“左伯紙”,是當時名紙。
趙嵩微微一怔:“難得,張二哥,你居然舍得拿出顛倒四象步來?”
張晉淡淡道:“早年的一點仗恃而已,如今自然用不著了。”
戲芝蘭問:“師公你賭誰贏啊?”
張晉一皺眉,心想:“我看好的,可不是你看好的……”這話還不好說,念頭一轉,說道,“你趙叔叔先下的注,我跟他對賭,當然要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