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崖上摔下來,把頭摔破了,把腿摔斷了,喉嚨摔壞了,如果不是這兒的人從那裏過,我怕早就死到崖底下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幾個人跟蹤我......”三舅很難過,他覺得對不起二娃。二娃說得對,不是他,二娃怎麼變成這樣子!
二娃冷笑了一聲。
“你——咱村裏人在哪裏呢?”三舅說。
二娃站起來,走到窗口,望著外邊,說:“你村人就在上次關你逃走的那個窯洞裏呢!這裏窯洞多著呢。”
“你咋能這樣對咱村人呢?”三舅急了,說。
“那你覺得我應該咋辦?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應該殺幾口豬,備十幾桌子飯菜,把他們像爺一樣供上?得是的?”
三舅歎一口氣,說:“就算你對我有氣,你也不要折騰村上人麼!一個個老的老,小的小,你把他們關在那裏,咋能忍下心呢!畢竟都是一個村的麼......”
“現在知道是一個村了,那我倒想問問你,我大我娘是怎麼死的?”二娃胸口劇烈起伏,盯著三舅。
三舅又愣住了。
“他們把我大我娘逼死的時候,你為啥不給他們說這話?”
“我......我說過,沒定用。”三舅囁嚅道。
“那是他們該死!這個村的人都該死,一個都別想活!”二娃咆哮道。
三舅流淚了,說:“二娃,就算是改勞叔跟嬸子冤枉,受了罪,那幾個已經被你打死了,你何苦為難其他人呢!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從小在這裏長大,這些人裏麵,有你叫叔叫嬸的,有把你叫哥叫弟的,還有把你叫叔的,你咋能忍心下手呢!”
“我下不了手!”二娃怪笑起來,說:“我會下不了手!我早想把他們弄死了,我恨不得把他們的皮揭了掛在牆上,恨不得把他們的肉割下來煮著吃了,我會下不了手!一個個都該死!把我屋逼到現在這樣子的,得罪我二娃的,一個都別想活。”
“你也要揭我的皮,吃我的肉嗎?”三舅看著二娃說。
二娃盯著三舅,忽然大笑起來,說:“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得活著,你現在是咱村裏的英雄,人都恨不得把你供著呢!”
三舅瞪著二娃。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啥叫生不如死!我就是要讓你以後永世都抬不起頭,被人踩在腳底下。”二娃惡狠狠地說。
三舅急促地呼吸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萬萬想不到,二娃對他的怨氣居然有這麼深。
“咋了?得是看我不順眼了?你過來,你把我打死,把我打死了你村裏的人就能活了,你把我打不死,我就把他們打死!”二娃咆哮道:“過來啊!你個狗zz,是個人就過來啊!”
三舅咬著牙,撲上去,兩個人三兩下摔在地上,糾纏在一塊兒。
三舅一天多都沒吃東西,又受了傷,被二娃一下子摜到一邊,他剛爬起來,二娃順手撈起那個條凳,一下子拍在三舅腰上,將三舅拍到在地,二娃騎在三舅肚子上,一隻手摁住三舅的衣領,將三舅死死摁在地上,一邊大聲咒罵著,一邊掄起拳頭沒頭沒腦地打下來。
他眼睛通紅,麵目猙獰。
他就像一隻凶殘的野獸。
起初三舅還能感覺到疼,到後來隻感到拳頭雨點般落在身上,落在哪裏哪裏就是一陣沉重,反而沒有一點兒疼痛的感覺。
不知道打了多久,二娃終於滿頭大汗地從三舅身上起開,翻身躺在一邊。
三舅已經被打得迷糊了。
“你現在就走,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三舅迷迷糊糊地聽見二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