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再笑死了!”三舅心裏想,他說:“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遵照老大的意思,看住你就行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他笑了一下,又說:“我可跟你說啊!你最好在我手裏老實些,你要是敢亂動歪腦子,我打人可是不顧啥的!你別想踢我的家具!”
三舅恨得牙癢癢,隻覺得天旋地轉,一會兒又昏睡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那個窯洞裏了。
他齜著牙,摸了一下腦袋,抬頭看看,發現這裏是一棟木屋,上麵是大梁和三角梁,換地方了!他慢慢地做起來,頭還是很疼,他捂著腦袋,說:“咋把我挪到這裏來了?”
“你醒來了。”有人說道。
三舅嚇了一跳,這不是剛才那個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嘶啞,幹裂,就像——就像是幾天幾夜竭嘶底裏大喊之後,嗓子啞了。對了,這個聲音聽過,三舅想起來了,第一次被關在窯洞時,外邊就有過這個聲音。
他站起來,抬頭看看那個人。
正是那晚坐在椅子上的黑胖子。
這個人已經出現過多次,最早遇到刀客,被關在那個墓穴一樣的地方,應該就有他,隻是那個時候他遮掩得太嚴實,始終看不清他的麵目,不夠這樣子,這神態,應該是差不多的,他綁架了自己兩次,他兩次帶人闖到村裏,第一次打死了狗蛋,第二次又打死了八個人。
這就是他命中的克星嗎?
“你到底是誰?你為啥要把我們村人打死呢?”三舅厲聲問。
“你們村人?哦,就是你們村人。”那個矮胖子奇怪地笑了一下,說,“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三舅一愣。
“你不認識是對的,你哪裏能認識我,你心裏光有你那個狗蛋兄弟,你跟我說過,就算他化成灰你都認識,我還沒化成灰呢,你都不認識我了!”那個人說。
三舅幾乎要暈倒了,“你——你是二娃!”
“我是李忠勇!”那個人說。
三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頭又開始疼了,他使勁兒拍了兩下,急促地說:“你不是死了嗎?你不是從崖上掉下去了嗎?”
“是的,我死了,可是我又活過來了。怎麼?得是看我沒死,你心裏難過很!”二娃怪笑道。他的聲音沙啞,笑起來非常嚇人。
“那晚——我親眼看到你從崖上掉下去的,我們還下去看了,地上有一灘血,還有一群狼麼!怎麼......”三舅感覺真的不敢相信。
“是的,有一群狼,幸虧那群狼,你們才沒有發現我!”二娃過去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說:“我剛爬到大石頭背後,那幾隻狼就來了,如果你們再來晚點兒,它們肯定循著血氣就找到我了,狼群把你們引走了,我才有命活到今天。”
原來是這樣!三舅興奮地說:“你沒事就太好了,這麼長時間,我還一直難過呢!我當你早就不在了。”
“你怕是盼著我早就死了吧!”二娃說,“我實在沒想到,你會領著那幾個人來抓我!”
“那不是我領的!”三舅趕緊說,“我本來是想給你送饃去,頭一晚上我知道你肯定在那兒呢,你躲了幾天,我知道你肯定餓壞了,打算那晚上給你送些吃的,我也不知道那三個人是咋跟在我後麵的,真的......”
“是嗎?那我豈不是還得謝謝你了!”二娃陰陽怪氣地說。
三舅有些難過,說:“二娃,我跟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想給你幫些忙。”
“你幫我!你幫我你領著兵抓我!你幫我你把我逼得跳崖了!你幫我你把我弄成今天這樣子!”二娃忽然爆發了。
三舅看了二娃一眼,是的,二娃變化真的,如果他不說,誰能知道他就是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