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2 / 3)

這得感謝大雨的幫助,第三階段的皇河汽配,已經是把前期創業資本都準備好了,由於他們近乎於苦行僧似的節約——每頓飯隻吃青菜和萵筍炒雞蛋,所以比預期的花費要少得多,因此他們決定花三十塊錢給範小西也印兩盒名片,範小西勸他們還是把錢花在創業上,不要亂花。這時,範小西已經沒有什麼具體的工作了,他隻是每天晚上整理一些不斷變動的資料,比如添加某些產品的報價,更改某些產品的報價,然後刪除一些他們不覺得價格不合理的公司。

可是範小西依然對夏琴說自己很忙,他甚至於習慣了在電腦屏幕裏的夏琴,而當他和夏琴見了麵後就會緊張地說不出話,所以他盡量避免見到夏琴。有一次,他去見夏琴的時候發現夏琴正在舞蹈室裏和幾個男的聊天,其中一個長得很清秀,皮膚很白,正躺在海綿地毯上做仰臥起坐,夏琴和一個男的坐在同一個巨大的健身球上說說笑笑。範小西看到這場麵後心裏一陣難受,他覺得夏琴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了,忍不住想哭,這時夏琴看到了範小西,走過來陪他跑步,範小西一聲不吭地跟她跑著,直到累得渾身濕透了,他停了下來,看了看夏琴,幾乎要哭了出來。夏琴趕忙過去給他擦汗,問她怎麼了。範小西不願意說,讓她陪自己去街上的咖啡廳坐會兒。夏琴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走到舞蹈室跟幾個男的打了聲招呼,就陪範小西走了。

剛出了健身房,門外已經黑了,天上還下著大雨,範小西看了看周圍沒人,轉身把夏琴抱住,然後開始親她的嘴唇,夏琴熱烈地回應,一陣親熱後範小西的心情好多了,他告訴夏琴自己的擔憂,夏琴表示自己麵對這些誘惑都會拒絕的,她會對他死心塌地,讓他不要擔心,範小西聽了這些話,為自己擔心對方的不真誠而感到羞愧,夏琴看出了這一點,她說:“你真可愛,哈哈,你太敏感了,我的小乖乖!”

範小西又抱了一下夏琴,然後讓她回去繼續工作,不去咖啡廳了,夏琴猶豫了一會兒,就說:“好!”然後轉身回去了。

這本來會讓範小西感到踏實的,可是一連幾天他都不敢再去健身房,後來他又找了幾個借口不去了,似乎是為了懲罰自己,他竟然希望給別人多一點機會,但是隻要這麼一想,他的腦子裏幾乎是一篇空白了。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會到盡頭,整天盯著窗外的大雨,在他的印象裏,大雨總是與隔離聯係在一起的,也與分手、憂傷、悲壯聯係在一起。他想起了自己家裏瓦屋上的雨,總是叮叮當當的,讓人遐想連篇,而這高樓裏的雨,似乎變成了啞巴。範小西聽著無聲的雨,想方設法讓自己陷入懷舊是泥潭裏,最後終於靠香煙的幫助成功了。

有一段時間,大雨突然變小了,有時候也會冒出點陽光,那時楊誌勇和張晨以及耿威的應酬突然變多了,不是請別人吃飯就是別人請他們吃飯,一開始範小西也和他們一起去,這是他們強烈要求的,但是後來他們吃飯的時間越來越長,每天都要到十一點以後才回來,他們想讓範小西回來看門,認為一個女孩子在家裏呆著不安全。這主要是賈維維告訴耿威她一個人在家害怕,耿威又告訴了楊誌勇,楊誌勇又告訴了張晨,三個大男人就立即擺出了男子漢氣概,想讓其中一人留在家裏,因為家裏已經存了不少貨物,他們有對小區的安全不放心,因為這棟最便宜的經濟型小區裏都是住著外地人。他們想讓範小西留下來看家,但又不好意思說,有一天張晨委婉地告訴了範小西,說他如果不能喝酒就不要去喝了,怕喝傷了胃,而範小西正是巴不得有這個獨處的機會。

賈維維的房間就在範小西房間對麵,因為兩台電腦都集中在他們房間,為了節省網線的長度,楊誌勇決定讓電腦讓在他們房間。範小西和賈維維平時並沒有什麼話說,隻是見了麵打聲招呼,笑一下就算了。

一個星期六晚上,楊誌勇他們去喝酒了,賈維維在接一些零售的單子,範小西無事可做,他已經把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供應商檔案刪掉了幾乎三分之一,因為那些供應商價格太高,上頭決定棄置不用。他剛和森漢聰打了通電話,和森漢聰聊了一會,然後他聽到森漢聰把電話給了另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陳路,他又和陳路聊了半個小時。他這才知道,森漢聰已經去宿遷考公務員了,而且打算在那裏先找份工作,以後就留在那兒了。陳路則已經快要和他女友結婚,現在正在向父母討要首付準備買房,而且他通過那個考試後就留在了證券公司,現在一個月可以拿到兩千多,這還隻是試用期。陳路一直勸範小西回家,到他那兒找工作,森漢聰也勸範小西回去,他們一起說外麵的生活節奏太快,完全沒有娛樂的時間,他們告訴範小西他們可以一起創業,可以一起努力,他們並不是向平淡的生活屈服,而是需要用自己的生活方式達到這種高度。範小西幾乎被說動了,但是他想到夏琴,就對他們說:“再等兩個月吧,到時候一定給你們答複。”

掛了電話,他就盯著外麵的雨,這雨細得像楊誌勇炒菜時倒的油,可是隻要有雨在下,範小西的心情就會安定下來,因為下雨會給他安全感。這時他聽到後麵有一陣腳步聲,他回過頭一看,原來是賈維維,賈維維問他:“你看雨啊?”範小西點點頭表示她是對的。賈維維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了,範小西看了看她的背影,這才發現她的身材居然比平時好的多,特別是臀部,她隻穿了一條中褲,豐滿的臀部讓範小西浮想聯翩,他想,夏琴的身材與她相比,簡直像小孩子和成熟才女性相比。他突然陷入了冥想狀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等賈維維從衛生間出來,範小西就對她笑了一下,這一笑把賈維維嚇了一跳,趕緊躲回房間裏。

深夜,範小西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都是想著賈維維的臀部,他被自己的想法折磨透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判斷力,他的思想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他這才理解叔本華的觀點:我們可以做我們想做的,但不能想我們所想的。

第二天是星期天,楊誌勇他們沒有去外麵喝酒,而是開始商量轉移陣地的事情。楊誌勇表示這裏的關係已經基本打好,準備工作也完備了,他將會回老家重慶,在那裏開他的第一個門市,因為是家鄉,所以會好做一些。可是耿威和他在這個問題上有了分歧,耿威認為現在去重慶不是時候,而是應該保守點,先做幾筆生意在說。

“等你做到幾筆生意,重慶的市場都被人家占領了!”楊誌勇表情嚴肅地說。耿威表示,重慶的市場已經被別人占領了,所以晚幾天無所謂。他們就此問題爭論了一整天,而他們公司的網站又被襲擊了,張晨正在瞪著眼睛做修複工作。賈維維無事可做,就到範小西房間裏看範小西玩遊戲。

“你怎麼不去找你女朋友啊?”賈維維問範小西,範小西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問賈維維說什麼,賈維維隻好把問題重新說了一遍。範小西指著窗外回答她:“下雨了!”然後繼續玩遊戲。賈維維把身體貼近範小西,問他玩的是什麼遊戲。

“魔獸爭霸!”範小西說。

“那你教教我啊,我也要玩!”

範小西表示這遊戲很血腥很暴力,女孩子不適合玩,但是心裏卻希望她繼續讓自己教她,可是賈維維聽到他的話後就沉默了。範小西玩得頭昏腦脹,他掏出煙,問了一下賈維維他能吸煙不能,賈維維說這是他的房間他想吸就吸,範小西就點了起來。

楊誌勇和耿威的爭吵聲沒了,耿威摔門而出。範小西想,他們肯定又因為公司誰是老大而爭吵了,過了一會兒楊誌勇也出去了,但是範小西不知道下這麼大的雨他們能去哪兒。天都是陰沉的,房間裏很昏暗,張晨在隔壁房間裏一聲不吭地盯著電腦屏幕,像一個蠟像。範小西突然呼吸急促起來,他感覺到賈維維的胸脯正在貼近自己的背部,他的耳朵感到一陣瘙癢,原來是賈維維的頭發碰到了他的耳朵。他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就關掉遊戲,但是發現不能上網,網線被張晨拔了,他就打開以前看過的電影(這些電影都是他以前打算再看一次而一直沒時間看的)看了起來,似乎當作賈維維不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