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裏克是位醫術精良的全科醫生,名氣不大,光顧的人也不多,可那些客人在黑暗世界裏都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賺得診金也足夠他吃喝幾輩子,一句話概括,莫裏克是位黑市名醫。

早年的工作生涯,除了使之財源廣進,也讓他知曉太多客戶的秘密,知道多了就活不長。十年前,在朋友的幫助下假死才躲過大難,目前住在美國紐約富人區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今天一早,有位女士拜訪他家,見到來人,莫裏克二話沒說就帶她進入位於地下室的秘密醫療室,很明顯是熟人,還是可以放心的那種。

“等了你6年,終於肯來複診啦!”莫裏克翻找出這位女士的舊病曆,在病曆上填寫複診記錄,作為醫生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不肯按時複診的頑固病人。

“之前一直都很忙,現在有時間來紐約,就順便過來看望你。”做完全套檢查的女士從手術台上下來,對於醫生的指責給了一個很好的解釋理由。

“為什麼不說你現在過得有滋有味,想長命百歲,不像從前那樣活一天算一天的了無生趣。”莫裏克邊寫病曆邊糗她。

“此話怎講?”好奇莫裏克什麼時候學的讀心術,女士問道。

“最近英國有對很紅的偵探組合,通過博客受理案件……拜互聯網所賜,電子版的泰晤士報美國也可以看到,其中一期的頭條寫的是【帽子俠和羅賓:網絡偵探二人組】,上麵還附有他們二人的照片呢……華生醫生,我現在可是你博客的粉絲!”莫裏克寫完病例,抬頭衝她了然地眨眨眼。

女士沒否認,隻是問道:“我當時低著頭,又戴著帽子,這你都認得出!”

“照片裏‘羅賓’的臉,可是我的傑作……”作為醫生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己的病人,“現在該稱呼你什麼,喬娜.華生、華生醫生,還是……”

“喬娜,大家現在都叫我喬娜!”說自己名字的時候很自豪,看來對於自己新生活她很滿意。

原來這位來複診的女士是喬娜。

“ok,喬娜,根據全套檢查的數據顯示,”打開電腦,莫裏克調出本次的體檢數據,與過去的資料比對一番,“恭喜,和你當年痊愈離開這裏時一樣,沒有任何異常……身體還是那麼好,超越普通人的健康!”

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健康,前後六年間,體重一點沒變,身材還是那麼好!

莫裏克的地下室有著各類醫療用儀器、手術台、藥品儲藏櫃,除了辦公用的電腦和寫字台,還有張沙發床,應該是他平時做研究累了以後休息用的。

穿好衣服,喬娜將自己拋到沙發床上,十指並用開始回短信。

“心髒呢?”迅速地回複手機裏一條條短信,喬娜隨口問了句。

聽到喬娜的問話,莫裏克又打開心電圖掃描和CT照影的電腦記錄,仔細研究一番,才肯定地說道,“很正常,除了你那低於常人的心跳,其他完全合乎標準,怎麼了?”

“最近一段時間,它跳得很快……快得有點……讓我發熱全身發軟,但是又不難受。”喬娜說這話時語氣和表情,不像是位擁有專業醫學知識的醫生,反像是位初次生病且不知所患何病的病人。

“心跳很快?”聽到這話,莫裏克來勁了,“有趣,你的心髒是我見過最神奇的……發育完全正常,沒有一處血管畸形,但居然跳動頻率這麼低。心跳低,新陳代謝就會緩下來,細胞衰老的速度也隨之減慢,所以喬娜你六年間樣貌幾乎沒有變化……”

“都告訴過你了,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一種古老的中國呼吸功法,它使我內心像冰一樣的冷靜,即使有再大事情也不會驚慌……練到最後,全身的氣血都會憑我心念支配……”

“停停停,求你不要用英文複述中文,這樣的翻譯我根本不理解。”莫裏克聽得眼冒圈圈,頭開始脹痛。“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我,你那套中國氣功可以降低你的新陳代謝,減慢心跳,對吧!”

“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說再多他也不懂,喬娜索性省去口水。

“太神奇了,應該向全世界公布這套氣功,它對那些先天心髒發育畸形的孩子很有幫助……減慢心跳,可以降低心髒負荷……你要知道這些孩子沒有合適心髒做移植手術的話,往往隻能活到十幾歲!”本著醫生的角度,莫裏克想到了最佳的適用人群。

“太難,成人幾乎練不出氣感,”回想夏洛克在自己的指導下,除了跑步不再大喘氣,睡眠質量似乎更好,其他沒有絲毫變化。

“小孩子更是必須要有練過的人幫他們在體內導氣才能學會……即使這樣也很難撐過20歲。”說這話時,喬娜的語氣沉重,似乎她曾親眼見證過。

“好吧,放棄這一話題,”莫裏克揮擺手臂像是要把這沉悶的氣場一揮而走,“從何時起,開始有心跳加速感覺?”

認識這位老朋友好多年,再大的場麵也沒見過她變臉,即便是六年前隻剩下半條命,連莫裏克都不敢保證一定能救活她的時候,她也隻不過在徹底昏迷前,平靜地告訴他動手術時不許用麻藥,如果真的救不活也別勉強,勞煩將她骨灰撒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