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爸爸!”小孩兒吃驚的叫起來。
悠時暗暗歎一口氣,手腕被捏的更痛了。
情況好混亂,怎麼辦。
++++
把小孩兒洗幹淨了放進被窩,悠時披了一件大衣,走下樓。
兩個人都知道這一定不是一場比主盡歡的談話,所以,還是不要留在家裏的好。
冷風一吹,悠時打了個哆嗦。
凡亦整個人站在大樹的陰影下,她看不清他的麵目,隻是那一股焦躁的情緒,感受的十分清楚。
悠時走近他,腦中卻忽然浮現他曾經站在這裏,在這同一棵樹下,和她擁吻的情景。現在,他站在她眼前,可是她眼中卻看見那時的他毫發畢現。那時他是什麼表情呢,她想了又想,卻始終找不到缺失的那一片。
她沒有出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從來都不擅長解釋。
曾經不要求,如今學不會。
眉頭輕輕的皺起來。
該如何是好呢。
她在安靜之中想。
他站在陰影中,注視著她的臉,她臉上又是他熟悉的茫然,弄不清情況,尷尬,而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她皺起了眉。
他自己也皺起了眉。
事到如今,卻是自己強求了。
他默默的想,心緊縮到疼痛。
想問她,想質問她,就那麼不想和他在一起,連有了他的孩子都不透露分毫消息。
想問她,想質問她,是不是他早就是她不願回憶的那一個角色。
想問她,想質問她,若不願,又為何表現的若即若離。
想問她,想質問她,有那麼多想問她,質問她的話,他想猛烈的搖晃她,叫她給他一個答案,命令她給他一個答案。
這是為什麼,這一起究竟是為什麼!
隻是,她站在他麵前,批著一件薄薄的大衣,在風中,瑟縮著肩。眉頭輕輕的皺著,那麼為難。
那麼為難啊。
凡亦最終輕輕的歎了口氣。刻意的鬆開不自覺握緊得發痛的拳頭。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的愛過我,曾經,哪怕一次,把我放在心上?”這是一句問句,可卻被他用暗啞的嗓音慢慢的陳述出來。
他不求答案。
不想求。 不敢求。
“算了吧。”他轉身,不再看她,走出那一片昏暗的陰影,走進另一片光明處,走進沒有她的另一片光明處。
悠時的淚無緣無由的落下來。
她自己混亂一片。
愛他?不愛他?
自己從來沒有想過。
隻是這一刻,他的語氣那麼失望,背影筆直而蕭索。
她不想他這樣,離去,離開她的世界。
匆匆上前兩步,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他,臉緊貼上他的後背,“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聲音發緊,帶著哭腔。
他的手握住她的。
他的手一片冰涼,一直涼到她的心裏。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之後,緩慢的推開她的手。
“悠時。”他聲音很沉,很重,“不要輕易說,這一題,不要輕易說,想清楚,不要給我虛幻的希望。”
他離開她的擁抱,退到一步之外,依然沒有回頭。
“若沒有希望,就不要給我虛幻的希望,我請求你。我不是你的遊戲。”
“隻是,我還是希望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夜,都真心的愛著你,把你放在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你可以不在乎,我不可以。”
安靜。 離開。
悠時嗚咽出聲,心忽然那麼痛,痛得讓人不得不蹲下身來。
路燈,把她孤獨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