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瞬間,我就被希姆萊給惡狠狠地從大橋上拋了出去,這是讓我完全預料不到的決策,我在半空中急速墜落,雙手徒勞的揮舞,卻根本抓不住任何東西,唯一還連接在我和地麵上的物件,就是希姆萊穿過我手銬的那根鋼線。
可是那根鋼線太細了,我根本不敢用手去抓住它,下降的速度足以讓它變成一把鋒利的小刀,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我將手放上去就會被割得血肉模糊。
墜落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對我來說卻無比痛苦。就在我的心瞬間被扯到高空當中的時候,墜落停止了,可能是因為鋼線的長度有限,它在被撐到極致之後,就停止了下墜的趨勢,將我吊在了半空當中,而此刻,我的雙腳距離地麵滾滾的海水大約隻有十幾厘米的距離。
與此同時,腳下的海麵突然震蕩起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波紋,那是從來都不會在自然界裏看到的形狀,就好像突然抽走了塞子的蓄水池一般,螺旋形的波紋在我腳下綻放開來,我知道水麵下一定藏了什麼東西,而且從波紋的程度來看,形狀似乎還很巨大。
一根漆黑的柱狀物體率先突破了水麵,就在我的身邊緩緩升起,我看著那逐漸呈現在我麵前的這個巨物,眼睛裏全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出現在我腳下的物件,竟然是一艘巨大的潛水艇!
潛水艇本身是漆黑色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何散發著幽幽的藍光,那光彩看起來有些詭異,不像是正常的自然光線,我還沒想明白為何潛水艇的外壁要用上這種不自然色彩的塗料,那根漆黑的柱狀物體已經發出了吭哧的脆響,一扇大門突然在柱子上打開了,吹出了略帶溫度的暖風。
那根柱子,是潛水艇的進出口!
希姆萊和傅滿洲竟然順著我手銬上的這條鋼線迅速滑下,踩踏在了堅實的潛水艇外壁上,發出了結實的聲響,希姆萊還對我吹了個口哨,打趣道:“辛苦你啦。”
我剛要翻白眼,他已經伸手將困住我的手銬打開來,我再也沒地方借力,整個人突然跌倒,睡臥在潛水艇的外壁上癱軟成一團。
傅滿洲在一邊依舊沒有言語,但是他眼睛裏的精光告訴我,這家夥似乎很滿意現在的場景。
“請吧,讓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希姆萊伸了伸手,傅滿洲率先走進了潛水艇當中,我還惦記著齊佳音的生死,腳下挪不動步子,被希姆萊一把攙扶起,連推帶攘就往潛艇裏拽。他的力氣比我想象當中大了很多,顯然是訓練過的結果,我這樣級別的對手顯然根本無法和他抗爭。
就在我眼睜睜的看著潛水艇大門封閉的前一刻,一個漆黑的身影從大橋的廢墟上費力地站立了起來,他的一條胳膊聳搭著,明顯受了傷還在流血,他抬起另外一條胳膊對著我揮了揮手,那手中抓著一個紅色的小東西,我和他都很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我脖子上的炸彈的引爆開關。
我一聲冷笑,突然覺得希姆萊將我帶進這艘潛艇裏簡直是再錯誤不過的決定,因為我脖子上的這枚炸彈,可能分分鍾就會擊沉這艘潛艇,到時候這艘潛艇上的所有人,都得葬生在這大海裏。問題的關鍵,就在齊佳音手裏那個開關上。
如果他夠狠心,按下那個開關,炸彈爆炸,這艘潛艇絕對逃不了!
我甚至已經能夠預見到我自己的下場了。
無非是血肉橫飛,亂成一團什麼的。
簡直是讓人心痛的死法。
我的心髒在狂跳,腦子裏也亂成一團,我不知道會不會就在下一秒,我脖子上的這個項圈就會猛然間爆炸開來,這是一種人被逼到絕境的絕望感,仿佛自己隻能夠眼睜睜的等待死亡一般。我有些頭暈目眩,連站立都成了問題。
在這種混沌的狀態當中,我還能夠感覺到潛艇的動作,他們已經準備離開這裏了,拚命加速的潛艇帶給人令人不快的加速度,身體不自覺的傾斜起來,與此同時,我脖子上的那個項圈突然響起了一陣滴滴滴的電子音。
希姆萊被這聲音所吸引,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眼裏似乎有些疑惑。
我心裏卻清楚,突然發出的這種聲音是一種警告音絕對不是什麼好運的征兆。最大的可能,就是爆炸前的提醒聲!
滴滴滴的電子音一開始還比較緩慢,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電子音的節奏感好像不知不覺加快了起來,那滴滴滴的聲音不絕於耳,吵得我有些頭疼了。
一道紅光突然從我的脖子裏投射出來,我低頭,一眼看見了項圈上顯示出了一個正在急速變小的數字。
“這是什麼!”希姆萊也是吃了一驚。
“不太妙呢,監控距離的東西吧。”傅滿洲插了句嘴,他聽我說過這個項圈的事情,此刻稍微一猜,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100——90——80——
那個數字不斷地變小著,眼看著就要到達零了,電子音的警報聲也開始逐漸打了起來,這聲音就像是死亡的喪鍾,敲響在我們每一個人的的心頭上。
這的確是催命的死亡倒計時,數字變到零的時候,項圈大概就會爆炸了吧。昊天之前跟我說過,國安局不會讓我安然離開他們的監控範圍,而乘坐上潛艇離開了合理範圍的我已經在不歸路上漸行漸遠了。
“抱歉,要拖你們一起下水了。”我苦笑著望向兩人,心裏一片死灰。
呂布韋,你在哪!我他媽就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