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接連的從身體的各個角落傳遞而來,這四處遊走的感覺像一群吞噬血肉的蟲蟻,在身上四處遊走,每到一處,就啃食掉一塊血肉。
我晃了晃頭,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在這樣的黑暗當中,隻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我,散發著這黑暗中少見的光亮。
那隻眼睛不大,瞪得渾圓,目光雖不算呆滯,但也不像普通人般那樣充滿了感情色彩。我知道這是誰的眼睛。
“實驗體,醒啦。”波波看到我的動作,嘰嘰喳喳的輕聲喊了起來。
我隻看得到他的眼睛在一片漆黑當中四處打轉,卻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到我的動作的。這種環境下他竟然也能夠看得見東西,這本就是十分驚人的一點。不過根據傅滿洲的敘述,巨魔本就是夜間行動的動物,擁有強大的夜視能力也並不稀奇。
對了,傅滿洲。他——
我猛然醒悟,他的陰謀竟然從我的身上開始了。而我之所以被困在這裏,也是拜他所賜。
我聽見周圍有著液體流淌的滴答聲,痛處傳來的是針刺的敏感,應該有什麼儀器連接著我的血管。傅滿洲所說的從我的血液裏提取一種特殊的信息素,也並非隻是說說而已。他真的正在這樣做著。
“你醒得真早。”尖銳的聲音從房間的某個未知角落傳來,語氣裏滿是跟聲調一樣尖銳的笑意,“我們的實驗才剛剛過去了一小會。”
我想抽動手臂,可是有東西捆在我的手腕關節上。腳踝上同樣也是如此,就連腰間好像都纏上了一圈什麼金屬條。這套裝置讓我完全無法從我躺著的這床麵上脫身。
“不要做沒有意義的掙紮。”傅滿洲頓了頓,話語間似乎還做了一個額外的動作——我猜他大概正在抽他的那口大煙鬥。
果然,下一秒,一股奇異的香味就從右邊的角落裏飄散出來,那並不是普通煙葉的味道,這口煙氣吸進鼻子裏之後,沒有絲毫讓人感覺嗆人,反倒是更顯清新的味道,薄荷?茉莉?我想不出來這是什麼植物的特殊味道。這家夥抽的煙葉都如此奇怪。
“中東有些曼陀羅花的花粉能夠讓人致幻,我從那裏帶了一些樣品回來,加入到了我私人的配方裏。很多時候別有一番風味呢。”隨著聲音,又是一口煙氣從那邊飄散過來。
我忙屏住呼吸,這東西和那些所謂的毒品恐怕沒有多少區別,傅滿洲自己亂來也就算了,我卻是不能在此刻弄出些什麼意外來。
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脫身。
昊天將我送到這裏來,我相信他不會就此不管我。而且依據這個家夥老謀深算的表象——這群家夥絕對不會對傅滿洲這個危險分子毫無防備。
我需要引起他們國安局的注意。
隻不過,怎麼做是個問題。
傅滿洲是打定想從我身上挖掘點什麼東西出來,他想要的自然是那種能夠讓人失去記憶的特殊信息素,而這種信息素並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注射到我體內的。這樣一來,我倒是可以因此轉移一些傅滿洲的注意力。
“老傅,現在幾點啦?”我張著嘴問道。
傅滿洲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我。
倒是一邊的大眼睛波波對我比了個手勢。
“你這是七嗎?”我看著他的手指頭,艱難的猜測。這家夥一共兩隻手,可是每隻手上一共隻有四根手指頭,此刻幾乎用上了全部的手指頭來數數了。
“原來都早上七點了啊。”我點點頭。我被昊天送到這裏來的時間是半夜,此刻我昏睡了一覺,正好應該是早晨的光景。
“波波。”傅滿洲從角落裏傳來一聲怒斥,嚇得波波滿屋子亂竄,還不小心打翻了什麼東西。
由此來看,波波雖然全心全意聽命於傅滿洲,可是畢竟智商不太夠,做出的事情說不好就會亂了套。從它這裏找到逃跑的方法應該是最為合適的。
我瞅了瞅自己的身周,目光所能看清的地方隻有周圍圍繞著我的那一圈奇怪的金屬台,上麵有序的固定著針管和一些裝有未知液體的瓶瓶罐罐,儼然像是一個手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