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然而下的大雨,好似無數的劍刃射向那人的心尖。又響起了一個震天的雷聲,那間廂房沒有動靜,但是他仿佛能感應到她的恐懼。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知道她恐懼著黑夜裏的閃電,心顫抖著卻隻是繼續站著。
後麵陪同的幾人,終於一個女子向前邁出一步,“她一直很安靜,隻是滴水未進,是去勸勸還是?”
“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晚上我在這。”
大雨繼續下著,沒人打傘,卻也沒人移動半步,所有人都繼續沉默得杵在那裏。
新月朦朧醒來,發現天已亮,雨也停了。全身乏力,頭疼欲裂,難道因為幾日沒有進食?
她又回到了顛簸的馬車上,隨著行走時的晃動,她轉了轉身。
這幾天來,她被帶到房裏還是馬車上,都是昏迷的時候,看來她們還是繼續趕路。
她不沾一口水和糧,卻也沒有人理會,現在她人也開始昏昏沉沉。她很奇怪那些人明明不想她死,卻也這樣放任她滴水未進,難道他們受人之托,隻是帶她去哪裏,是死是活都沒關係?
新月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想著要向他們要水還是繼續堅持?意識越發遲鈍,但是身旁龍軒的氣息分外清晰,難道這是人死前的假想?渾渾噩噩間,眼前出現了他為她披上狐氅的情景,耳畔很真實得吹拂著讓她喜歡他的那句話語。
兩世為人,始終逃脫不了為情所困,不管是愛人還是被愛,總是不得閑。
就在以為自己又要睡過去的時候,車子緊急停住。新月使勁全身力氣抬起車幔,隻模糊看見人影正在糾纏打鬥,伴著嗷嗷犬吠,人和動物全都齜牙拚搏著。
是救她的人嗎?是誰?不過總算有了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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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允匆匆跨進院子,龍軒正好已經沐浴完畢。
“爺,剛才晉王帶了一些人,把月小姐帶走了。”
“什麼他發現了?”龍軒臉上有些微怒。
“舞煙昏迷前說他帶著十幾隻巨犬,好像是專門訓練的,另外隨從也身手不凡。”
“人怎樣了?”
“因為要等爺去救人,所以算著時辰,全都服了假死藥。一半的人性命無礙,還有一半……”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的?”
“分析應該是返回京城方向。”莫允一出口,龍軒已一躍而起,幾下就沒了身形。
莫允忍不住拍了大腿一下,這太子爺不是瞎折騰白狠心了嘛。今天花足心思沐浴打扮,就像小媳婦為了討男人歡心一樣,僅僅為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算算這月小姐不吃不喝也三天了,她沒有武功差不多要瀕臨絕境了。太子爺籌謀半天,想在她心情最脆弱時候出現的。現在好了,疼了半天的心,功勞全讓晉王搶走了,太子爺搞個女人怎麼那麼憋屈呢?
也不敢多想,趕緊調來人馬,爺剛才出去時的臉色,一定要趕緊護駕才行。
主道與小道巡視著,終於看到前方駐足的龍軒。他已拔出軟劍,用劍來攔住去路。
所有人站在他身後,屏息靜候著,晉王的人馬到來。
晉王貌似也早已知曉這邊有人,沒有停頓,繼續緩慢得朝這邊而來。
來到幾步開外,兩路人馬對弈。
龍軒自然不是來欣賞這個救美的英雄,遂冷漠得開口:“把她留下,我送她回京。”
龍晨宣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淡淡審視了片刻,也沒有下馬,“太子也是神速,才剛將人救出便出現了。”
“你能找到人,我就不能嗎?”
龍晨宣雙唇扯出一抹弧度,“噢,那有些巧了,那些綁她的人身手並非異國的。”
龍軒知道他懷疑什麼,回敬他一個不屑,“我巡視屍體時並沒有發現哪路人馬,看來晉王心中有數,何不告訴本宮,月的事不勞旁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