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3 / 3)

商場的女同誌多,經常開玩笑無遮攔,且無話不說,在這樣的氛圍下,斯文的男人也被染得發黃,玩笑打趣,黃段子泛濫成災。

一天,工作忙過的間隙,幾個女的正嘻嘻哈哈鬧個不停,一男士A蹣跚而來,如一隻羔羊闖入狼群之中,又如一無頭的蒼蠅飛進了半封的魚缸,看這群女士正聊得開心便坐下來,聽她們說話。

眾女士見一取笑對象進來,便把話鋒的目標轉向男士A先生:“我看你不時地用手愛撓那個部位,咋了嗎?”A先生一陣臉紅答道:“癢的不行。”那女士裝作關心的樣子說:“哎喲,那地方癢,可得注意呀,不行了用你老婆的潔爾陰洗洗。”A先生佯裝不知故意問:“咋洗嗎?”幾個女士附和著說:“說明書上寫著呢。你不會去看。”另一女士見A先生機警得無隙可乘,湊趣說:“潔爾陰不行,這有高錳酸鉀,說著順手從桌子的拐角當真拿出一瓶白粉藥。”A先生說:“那是後廚養魚消毒的高錳酸鉀,不能用。”說完便站了起來,拿著那藥瓶在身下比劃著對她說:“我今天就想找這麼個瓶,灌點潔爾陰,直接將它浸泡在你那裏麵,看他還發言(看它還發炎)。A先生得意,暗笑女士全然不知語意另有所指。女士們意猶未盡,有的猜測說你可能得了淋病得趕緊治;有的斷言A先生有手淫,趕快住手;有的推定是他肯定外麵找小姐留下了病根。

A先生看大家胡猜八咧的如不正視聽,人言可畏,傳了出去不雅,再保密也毫無意義。便索性來個真情告白。他無奈地說:“其實啥都不是,說來都是我老婆。”幾個女士一聽都好奇地問:“你老婆深居簡出的,又有身孕在身,怎麼可能染上那病。”A先生趕忙擺手道:“非也,非也。我老婆懷孕幾個月了,前些日子我實在憋不住,就湊近她,可她死活不讓整,我難受得就隔著衣物蹭,剛幾天就發炎了。”

同單位三男一女打牌,A先生平時少言寡語。俗語說蔫蘿卜辣心,性格內向的他工作卻很出色。A先生除工作幹的好之外,從外表看老實,據他的同伴講,妻子卻厲害。可A先生薪水高、技術強,在單位信譽不錯,家有虎妻的他常常覺得自己缺少一個疼他愛他的紅顏知己。朋友看他鬱鬱寡歡,經常約他進舞廳跳舞,不想一來二往,誠實厚道的他結識了不少漂亮女子。這些姑娘媳婦一有時間不管A先生在家與否就打手機,A先生懼內,便將手機調成振動。妻子見他接電話,總是盤根問底,或找機會檢查他的手機短信,弄得他提心吊膽。為安全起見,A先生隻要回家進門前便索性關了手機。可總有那些癡情的女子不時地發給他一條條情意綿綿的相思之語,烏七八糟的黃段子。妻子最終在抽查中發現了他的秘密,認為他有外遇,嘴裏罵著:“狗東西,窮氣沒退呢,色氣還重的不行。”一怒之下砸了手機,夫妻倆鬧得不可開交。

各方麵本來都不錯的他,在與外界的交往中,漸漸發現自己並不是老婆眼中的“狗東西”。仔細一想絕不是那回事,一些女子向自己頻頻示愛,更加證實了自己的魅力所在。妻子再鬧事,他底氣十足,分庭抗禮,針鋒相對,最後幹脆天馬行空、我行我素,家想回就回,不想回家就不回。

這天打牌手氣很臭,不愛說話的他在和牌後總是談起打牌的失誤所在。懊悔之情溢於言表,並對同桌牌友毫無風度的點評反唇相譏,並在邊打邊玩的說笑中講個黃段子刺激對方,說是某夫有外遇,情婦每次約會都發短信,暗號為“趙兄托我為你辦點事”。其妻查夫短信終破解,大怒:“狗日的當我白癡啊,你給我倒著讀。”夫無奈讀曰:“十點半你為我脫胸罩。”又曰,夫妻倆看世界杯,妻興奮不已抱夫撒嬌:“老公,今晚你也要射我的門呀!”夫一把推妻:“你懂個屁,射自家的門算輸,射別人的門才算贏!”又曰,夫妻合夥打麻將,商量好看妻眼色行事。玩牌中,夫見妻猛然劈開大腿,忙出八萬,結果給人放炮。夫不解,妻怒曰:“老娘腿都全部叉開了,要的是小雞。”牌圈行道裏常言道“三男一女提包送禮”。女士果然點壯得十分了得,把把坐莊,牌桌上,一卷三已成定局。這次又輪到女士當莊,一打點正好打在對家,女士便一如既往把骰子架到對門A先生處的“長城”上,嘴裏還說著:“唉,照架上。”A先生接茬道:“這回非摳上你不可。”女士便把兩骰子在A先生門前一頭架一個說:“分開,壓住你,看你摳。”A先生仿佛今天來了對嘴鬥仗討趣的癮頭,便接過那女士的話,加重語氣、意味深長地說:“對著呢,把腿叉大,我非把你摳舒服。”女士已釋譯出A先生的話中有話,但還是繼續沉默地打著牌。過一圈,男士打點又打到對方,他邊擲骰子,邊招惹對麵的女士說:“看,又對準你了,照落在你上麵。”女士一手抓過骰子打點,嘴裏也不討饒地說:“當心掉下去淹死你。”男士慢騰騰地說:“不要緊,有個樁樁子擋住著呢。”

自古道:妻賢夫禍少,家和萬事興。馬傑希望自己的妻子像寵物、像羔羊一樣馴服,在家庭大事上完全聽命服從於他,這才是一個做妻子的本分。

今天中秋節,馬傑早上起得早,深秋季節氣溫不正常,馬傑騎摩托車去看母親著了涼,中午時全身疼痛難忍,輸液吃藥打針也總不見效,晚上到洗浴中心洗了足浴,身上總算出了點汗,但病痛依然我顧,馬傑在抽屜裏翻騰著,最終找了一顆去痛片。他認為治感冒還是可愛的去痛片好。

有道是是藥三分毒,卻從沒有人為一種藥片謳歌叫好的。馬傑記得小時候,如果有個頭疼腦熱的,老年人總是說快去藥鋪買個去痛片吃上。如今科學技術發達,人類已進入了信息時代,各種新藥、特效藥的產量和價格如雨後春筍節節攀升。那既便宜又管用的小小去痛片卻以其頑強的生命力依然威力不減,始終伴隨著人們走過了許多災難病痛的日子。

細細道來,無論是刀傷、燙傷、跌打損傷、腰酸背痛腿抽筋,胃痛肝痛肚子痛,還是感冒、痛經,在無其他對症的藥物時,如解燃眉之急,除祛一時的切膚之痛,吃上一片去痛片就大事定矣。在某種程度上去痛片可謂是包醫百病的靈丹妙藥。

在人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的今天,人們講究崇尚文明與科技,吃綠色食品,追求返璞歸真回歸自然。去痛片這種含有麻醉劑成分,對人體有一定副作用的藥品,很少能在醫生的處方上再登大雅之堂,更多的時候被一些價位高昂的新款時髦藥品所代替。它漸漸地被人們遺忘了、冷落了。

現在一般人感冒要花許多錢,有的要花一兩千元才能治好。而對於馬傑,幾十年來,隻要是偶感風寒,他立馬吃上一片安乃近,外加一片去痛片療效就立竿見影。從來沒因感冒染病在床,花過幾十元。

前幾天,不知是晚上睡覺被風吹的,還是工作上勞神操心多了,幾年沒犯的偏頭痛又發作了,先是腦袋的左上角,過來是右上角,再過來是太陽穴,一波一波地跳,一陣一陣地痛,白天拿手捂著、按著、敲著,晚上疼得夜不能眠。最厲害時像唐僧在給孫悟空念緊箍咒,痛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腦袋仿佛要爆炸。真是頭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

大腦和心髒是人體的中樞,切不可等閑視之。病急亂投醫,馬傑在醫院就診後,開了一大堆什麼西比靈、腦力寶、鎮腦寧、氨酚待因片、卡馬西片,吃上隻是曇花一現,病魔依然我故。請中醫紮得銀針滿頭,腦袋如刺蝟,消停一會兒,病痛如在水中按下的葫蘆又漂浮了上來。在所有藥片快吃光的第四天,馬傑上班前按醫囑吃上了藥,不料到單位後疼痛得忍無可忍,便順手從辦公桌抽屜裏拿了一片閑置好久的去痛片用水服下,便忙乎手頭上的工作去了。不想半小時過後,隨著周身一種異樣的感覺,馬傑突然發現他的頭已不痛了。中午下班,午休,再到晚上,他居然安生地睡了一個囫圇覺,直到現在再也沒痛過。真是“夢裏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卻在燈火闌珊處”。

去痛片,那古老樸實平凡而又神奇的藥片,對馬傑來說,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至此他想要深情地說:“我可愛的去痛片。”

昨天別人中秋節合家歡樂,馬傑病魔纏身卻正趕上值班,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加之工作上與別人生氣,平時以公司為家的他,還沒到下班時間便給總台交了班,鬱鬱寡歡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馬傑給妻子打電話,妻子說是在朋友家。馬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沒等對方把話講完就掛斷了電話,心裏在罵,中秋時節家家團圓還不快回家,妻子純粹是一個大沒情趣的東西。

此時,孩子正在上晚自習。馬傑想回家又孤身一人,整天光忙著吃藥打針了,卻忘了吃飯,現在胃裏讓藥攪拌得難受,才想起自己還空著肚子,便在樓下商店裏買了兩把掛麵,回家三下五除二調煮了吃。馬傑手裏捧著一盆燙手的湯麵,放在茶幾上晾著。

再給妻子用手機打電話,手機沒電了,便隨手抓起家裏電話給妻子打。第一次電話響了好長時間沒人接,直到自然停了。馬傑想象著妻子大中秋節的,有什麼事比在家裏團圓還重要的?除幽會別無它由。這時馬傑又想起早上去看老人時,在巷口碰見了他們一起的高中同學,對方見了馬傑夫婦倆一邊給馬傑打著招呼,而一雙眼睛在妻子的身上移動著,並說前兩天妻子跟他們喝酒的事。馬傑心不在焉打著哈哈也沒聽仔細,寒暄幾句就告辭了。現在想起來那些高中的同學,每當有省城過來的,他們便約上妻子在一塊玩,難道自己不是同學是外人,難道一向交友豁達、開朗、明理的他竟不如那圈子裏的其中一個?真他媽的做事差勁不夠意思,換了自己定會不邁過男同學去約他的妻子。馬傑心裏罵著:“同學聚會,拆散一對是一對,他媽的啥人嘛!”不禁脫口在幹淨的客廳地磁磚上“呸”了一口,以解他的鄙夷之憤。

馬傑想著,今天中秋節是不是省城又來了同學,妻子又瞞過自己和他們的同學聚會去了,但即使是聚會也應該放在馬傑他們的帝豪餐廳。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馬傑平時沒少在他們身上進行感情投資。

馬傑無心思看電視。一貫詩情畫意的他,想著別人家家都坐在客廳裏,茶幾上擺著應節的蘋果、棗子、葡萄、月餅,一幅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情景,而自己也把這些東西早早就辦置得好好的,可眼下有的還塞在箱子裏、凍在冰箱裏、泡在水盆裏,卻沒人加工。大過節的,獨自一人還吃著掛麵,真成了八月十五月不圓了。想到這裏,他又氣憤地給妻子打了電話,對方沒接,馬傑氣急敗壞,抓起電話砸向地板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