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趁著沈晤外出的空兒,我單獨找到了池笑天。
“二師兄,能否想辦法向東廠帶個口信。”
“東廠?”池笑天頗有些意外,“誰?”
“邪風。”
“邪風?你是說…..”
“沒錯,他就是蕭子涵。”
“蕭子涵!難道說…他就是你當年失蹤的弟弟?”池笑天驚呼了一聲,眼中掠過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光彩。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還是不免有些擔憂:“此事知道的人越少,他的處境就越安全。但東廠與鬼離聯手一事非同小可,我還是必須想辦法和他見上一麵。”
“這倒不難,我讓司徒即刻去辦。”池笑天沉吟了一會,緩緩道,“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東廠當年帶走他時不過尚在繈褓,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
“你可記得當初在臨淄我曾提過交與我攝魂針的那個人?”
池笑天挑了挑眉。
“他便是邪風的師父,邪風能在東廠立足少不了他的暗中相助。”
“他是誰?”
我搖了搖頭,幾分無奈:“除了知道他是爹爹的舊識外,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舊識……”池笑天沉聲重複,終還是作罷地歎了口氣,“也罷,無論他是誰,終會有大白真相的一天。東廠內水深火熱,我們知道的越少,對他們來說也許更安全些。你放心,我會盡快幫你聯係上邪風。”
“多謝。”
“哦對了,”似是想起了什麼,池笑天又探究地問道,“我一直想問你來著,那個湄音樓的幕後老板究竟是個什麼來頭?”
“小樓?難道落音沒告訴你麼?他與落音蘇湄從小青梅竹馬,是神算子樓雲的兒子。”
“什麼?!神算子樓雲?!”池笑天瞪大了雙眼,滿眼的不可置信。
“怎麼了?”
“完了,完了,這玩笑可開大了。”
“到底怎麼了?”我有些訝異地看著池笑天,不明白他為何有如此反應。
“等會,你有在他麵前提起過我麼?”他一臉緊張地追問,神情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這麼重要,似乎很難不提到你吧。”我撇了撇嘴,有些瞧好戲的成分。
“天呐,不會這麼巧吧!”池笑天忽然仰麵哀號,倒是讓我有點招架不住。
“難不成……你認識小樓?”
池笑天幽幽地轉過頭,一臉哀怨:“何止是……”許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隨即又連連搖頭,“不,不認識,不認識……你就當我什麼也沒問過,你也什麼都沒聽到過。那個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啊。”
“哎……”
池笑天匆匆離去,一副躲之不及的模樣。我納悶地望著他的背影,卻是有點想笑。
黃昏,已入初冬。
風緊一陣疏一陣,帶著暮雨,深深沉沉地打在油紙傘上。
來到城郊一處普通的茶館,普通的店家以及同樣普通的茶,我不禁笑了,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茶館內有個安靜的雅間,我進去時邪風已經在了。
多月不見,他英俊深刻的輪廓並沒有太多變化,神情卻已有所不同,那從前眉間眼中的陰鬱幽沉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冷靜與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