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多災多難也不為過了。
唇齒間漫出一聲苦笑。她現在怎麼會在這裏,想想,也能夠知道,除了顧墨白,能夠送她過來,若不然,冉顏想,她怕是會昏死在牀上。
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滿意了沒?!
嘴唇很幹澀,有些渴,想喝水。
掙紮一番,冉顏想起來,手背上的觸感涼涼的,抬眸看了一眼鹽水,還剩下一大半沒有輸完,她動作小心,怕針頭掉出。
突然,房門門鎖一開。
冉顏的視線朝門邊看去。
視線與剛剛進來的人,碰了個正著。
空氣中,兩人的目光銜接著,她緊抿著唇,他站在原地。
兩人都沒有說話。
許久,顧墨白腳步動了動,向她走了過來。
冉顏仿若無視,手繼續向旁邊的桌子上伸過去,去拿不遠處的水杯。
她試了幾秒,手還是沒有碰到。身上的力氣就不怎麼夠了。
終於,不遠處的男人有了動作。
腳步輕抬,向她的方向走過來。
冉顏眼角餘光看到他走過來,並沒有說話。繼續著手裏的動作。
她想,她和他之間,經過昨天那一晚,恐怕也沒什麼話好說的了。
伸手又勾了幾次,無果,她有些沮喪,她現在到底是怎麼了,連拿杯水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一雙大手伸過去,輕而易舉的拿過桌子上的水,而後,遞到了她的麵前。
貝齒咬著幹澀的唇瓣,她沒有說話,接過顧墨白遞過來的水,遞到唇邊,喝了兩口。
身體也隨之往後麵靠去。
一杯水很快的被她喝去半杯。剩餘的半杯她沒有喝,雙手環住水杯,握在手裏。
“謝謝!”她吐出了兩個字,生疏淡漠。
顧墨白的眼神眯起,心微微一顫,他自然是發現了,冉顏話中所帶著的疏離感。
手裏的動作僵了一下,他把準備好的保溫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買了些粥,要現在吃嗎?”
他的眼神盯著冉顏,等待著她的回答,今早出門的時候,他匆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壓根沒怎麼動過,昨晚冉顏雖然在吃,可惜吃了一半,就被他給打斷了。
那一點點的進食量,怕是被他一晚上給消磨光了。
她醒來,應該會餓了。
秦宇航走後不久,他也出了門,開車去了附近的飯店,買了一碗粥,從秦宇航嘴裏聽到,她生病已經有好幾天了,還是反反複複的,應該吃不了太多東西,有很多食物,也是要禁食的,所以,還是喝粥最好。
一來一回,花去了他半個小時的時間,想不到,他一回來,她已經醒了。
冉顏沒有說話,顧墨白深邃的眸光,透不到底,伸手擰開保溫壺的蓋子,將粥倒在碗裏。把筷子遞上前。
冉顏握著手裏的玻璃杯,剩下的半杯溫水還殘留著一些溫度,他的筷子一直放在她眼前,一動都沒動。
她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明明昨天,他的怒氣那麼重,可是為什麼,他現在像是沒事人一樣,甚至連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
是她發燒發糊塗了,聽錯了?
她還在這樣想著,手裏的水杯已經被一雙大手抽走,冉顏的視線對上他的臉。
顧墨白眼神下垂,把手裏的勺子又往前送了送。
手指往上抬,冉顏在猶豫過後,接過了他手裏的勺子。
碗裏的白粥,還冒著熱氣,一眼看過去,飯煮著很軟爛,熱氣中,聞著有股淡淡的米香氣,冉顏拿起手裏的勺子,在粥上淺淺的舀了一小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肚子空了的緣故,這白粥,吃起來味道也是出奇的好。
她接連喝了兩勺,動作漸漸的開始放慢。
粥是剛出鍋就倒進了保溫壺的,到現在,雖然時間過了,但溫度還是有點燙人。
她每吃一口,都會稍稍吹一下。
這樣下去,怕是吃完一碗粥,也要半個小時了,紮著針,果真動作都變慢了很多。
白白的粥碗麵上,突然點上了一些黃色的榨菜,冉顏眼眨了一下。
“沒有味道的話,吃點榨菜。”顧墨白低著頭,淡淡的說著,“飯店送的。”
他接下去又解釋道。
其實不然。
在點白粥的時候,就突然想起,白粥淡然無味,她會不會吃不慣,於是,直接點了小菜。
心中默默著嘲笑自己,什麼時候,他連做這種事情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說了,還有解釋這原本就是事實的事情。
低頭,看到她黑色頭顱。嘴裏正一口一口的吞咽著白粥。
他的心,居然有了片刻的放鬆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