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經過一晚上,她就變成了這樣。
目光雖然鎖定在冉顏身上,但,病房裏的另外一個男人,氣場如此強大,他怎麼可能忽略的了。
看他背對著病床,對冉顏連一眼也不看。
秦宇航覺得,顧墨白能送冉顏來,已經是他的善良和慈悲了。
看她這麼柔弱的躺在病床上,他的心不可抑製的泛起心疼。
冉顏的倔強,堅強,他一直知道,但她也隻是個女孩子,她也需要人心疼。
他突然很後悔,昨天竟信了她的話,就這麼走了,留她一個人和他待在一起。
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顧墨白。
因為他,他隻回來了一個晚上,隔天一早,她就進了醫院。
若是他昨天留下來,陪著冉顏,即使顧墨白臉色再冷,隻要有他在,他也不會讓他傷害冉顏。
“你滿意了?”他看著背窗的男人,將心裏的話說出口。聲音沒有了之前的溫潤柔和。
見他沒說話,他眯了眯眼,一邊走近冉顏,一邊說道,“她的感冒有幾天了,一直反反複複,我之前怎麼勸她來醫院,她都不肯,她不肯來,我隻能去。”
“嗬,沒想到你一回來,倒是讓她直接進了醫院!”
秦宇航的這句話,諷刺意味十足,激的顧墨白整個背脊一涼。
不肯來醫院?
他想起,那天在電話裏,和她說的話。
左上角突然一痛,她不肯來,就是為了他的要求。
那個,他隨口一說的要求。
他隻是想到後,就這麼一說,不曾想,他的這句話,她居然認真的執行著。
那日,低下停車場,她攔住快要開車離去的她,正色的對他喊道,答應他三個要求。
他原本是不屑的,他能對她,有什麼要求,即使,他對她有要求,還用得著她來許諾嗎?他隻要一句話,還怕她不聽?
答應她的要求,他也是鬼使神差。
也就是那天下午在機場,他擔心爺爺會知道,筱筱的這件事,他希望,永遠被封存,所以才想到了她口中的三個要求。
不曾想,她會這般遵守著這個約定。
手工皮鞋向後跨了一步,他的身體轉動,直麵的對上秦宇航。
他的臉色,似乎沒有了之前的溫潤儒雅,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急切的色彩。
“這和你有關係?”
顧墨白開口,冷著聲音說道,他話裏的諷刺,以及對冉顏的疼惜,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顧墨白不願意承認,他的話,讓他破了功,有一種叫做‘心疼’的東西,在他心裏強烈的滋生,從不曾想,原來,他對她,有是會有心疼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恨意轉變成心疼了?
但,雖然如此,他也不會對麵前的男人說出任何一句軟話。
若不是秦宇航,他也不會誤會冉顏。
“我是醫生,我去照顧她,隻是站在醫生的角度!”秦宇航的目光看了冉顏一眼,接著又轉到顧墨白身上,盯著他,說出口。
“我怎麼從不知道,秦醫生的職責,已經到了替病人接聽電話的程度上了?”
“還是說,秦醫生你忙花了眼,拿錯了手機,抑或是,看錯了電話顯示,這個號碼是我打的?”
一連的兩句話,讓秦宇航瞬間語塞。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說,唯獨這件事,他做不到理直氣壯的回擊他,因為,在看到冉顏的手機上顯示著他的名字時,他承認,他帶著一些自己的感情色彩。
深吸一口氣,“這件事,她不知道,是我私自接聽的電話。”
原來,她不知道。
顧墨白在心裏默念道。
秦宇航現在所說的話,讓他下意識的相信。
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那麼,她昨晚幹澀掉的淚痕,又是為了什麼,顧墨白的頭轉向病床方向,看著牀上昏睡的人。
她睡得很安然,眼睛閉合著,臉色沒有了來之前的潤紅,現在掛上鹽水後,她的臉頰反而有了些蒼白。
也不知道溫度降下去了沒。
顧墨白想起早上發現她不對勁時,替她穿衣服時,他手忙腳亂的,差點把扣子給扣錯,這麼簡單的事情,落在他身上,做錯也是頭一次。
搖了搖頭,什麼時候,在麵對她的時候,他變得那麼的手足無措。
他和她之間,似乎越來越脫離了自己原本的控製。
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有些昏沉。
冉顏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雪白一片的天花板,以及明晃晃的燈光,她眼神悠悠的轉動了一下。
這個場景陌生又熟悉。
隻是沒想到,才不過隔了區區幾日,她就又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