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中了夢魘,再來巫蠱隻怕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若是真死了,就麻煩將我葬到京都城外的西涼坡。“
冷顏看著懷中的人,她現在又是那個初遇時候的模樣,帶著一點的漫不經心,對塵世沒有絲毫的眷戀,生死之事從不放在心上。
這才該是柳寄悠。
手指近乎眷戀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柳寄悠一怔,身子微微的有些僵硬,冷顏的手就頓住了,最後慢慢的收了回來。
她不喜歡他這樣。
說不清楚是心酸還是別的,冷顏直覺的想要避開柳寄悠,卻被柳寄悠伸手握住了手。
“很多事情,我不記得了,你若是認識我,不妨說與我聽聽。”
他的頓住的那一刻,柳寄悠突然沒來由的心慌,看不見他的表情,卻完全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這一刻的退縮和傷感,這一點是她不願意看見的。
柳寄悠不知道自己這些算什麼,本能又或者是來源於那一份已經忘的一幹二淨的過往。
忘卻的是記憶,精神和身體卻能感召出熟悉的人或者事兒,即便是什麼都不記得,柳寄悠卻仍舊本能的知道,這個人她不願意看見他受傷。
”等你好了再說不遲。”
冷顏出聲,對於柳寄悠忘卻了記憶這些事兒,似乎並不覺得驚訝,若是沒忘記,即便是眼睛瞎了,她也能感覺到是他。
柳寄悠見冷顏不說,也不強迫,艱難的移動身子,想要躺下。
冷顏不敢怠慢,扶著她慢慢往床上趟,柳寄悠的手攥著他的衣衫,想來這一刻該是疼痛的,畢竟身上的傷口還在。
“疼?”
冷顏的問句裏麵有太多的情誼,讓柳寄悠有些不能適應。
”你去給我買兩壺好酒,醉生夢死一陣,說不行下次睜開眼,就什麼都過去了。“
她說的輕巧,唇角還帶著笑,卻還是讓冷顏皺眉。
對於柳寄悠喜歡喝酒這一點,原本冷顏不介意,知道她微寒,喝酒到也能有些好處,隻是此刻說這些未免有些讓人心疼了。
見冷顏不說話,柳寄悠也不吭聲,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冷顏就坐在她的床邊守著,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她的臉頰,生怕一個轉眼,她人就不在了。
”我喊的顏,是你不?“
柳寄悠此刻已經有些昏昏欲睡。冷顏沒有回答。柳寄悠倒是笑了笑,道:“好像我就隻剩下關於這個字的記憶了,不是你也無妨,若是能活著,我慢慢找就是了。”
柳寄悠睡著了,冷顏卻始終在隻記得他這一句話上徘徊,孟竹暘她忘了,夢魘樓她忘了,所有的東西她都不記得了,卻始終記得他?
這一刻,冷顏已經不知道該說了什麼了,是高興吧,與那****突然吻他的時候一樣。
“爺,謝謝你記得我。”
冷顏伸手握住柳寄悠的手,唇角有不易察覺的微笑,淡淡的,卻已經是幸福異常。
隻要她記得,黃泉碧落,他會隨她,此生若是不能相依,那就來生。這一世欠下的,來世他們再還。生生世世,即便都是這樣的癡纏,他也不怕。
隻要她心裏放著的那個人是他,生死,他又怕什麼?
似乎隻要看著她,隻要她安好,他就覺得,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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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寄悠一睡又是三天,冷顏幾乎是寸步不離,冷世醫拿了藥,說是塗在柳寄悠的身上能緩解身上潰爛的程度,冷顏就一日三次定時定點的抹上去。
冷世醫勸冷顏吃飯,冷顏隻說了一句她什麼時候醒過來,她什麼時候吃,然後就再也沒開過口。
冷若行看了看柳寄悠的身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大礙,沒有繼續惡化也沒有什麼好轉,冷若行倒是奇怪了,一個人的身子怎麼能這麼奇怪呢?正想著繼續研究,隨後就感覺到了冷顏的冷眼。
冷若行訕訕的退到一邊,看著冷顏將柳寄悠的衣物重新穿好,然後,繼續坐在床邊守著。
“我說師兄,我瞧著她昏迷不像是病重,倒像是療傷,你也不必陪著了,該幹嘛幹嘛去,她又跑不了,你守著也是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