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內衛拿出一張地圖,鋪在一旁的案幾之上,俞輕鴻擺了擺手,帶眾人來到案幾之前:“我們先來看一看許萍的回京路線。”
俞輕鴻手執一根短棍,在地圖上指點著:“就從安邑說起,然後石門關、泌陽關、陳縣、大通縣、盧州、房縣、晉陽、屯留、中山、新城、薊陽最後到達燕京,這幾處地方應該設為關鍵的節點。我已安排人將近一個月之內這些地方及周邊的情報加以擇要整理,很快就會拿出結果,而我們要根據當中的異常情況加以分析,來確定對手下一步的方向。”
聽到這裏,元亮指著中山的位置道:“中山郡的藏兵山,有‘雲海盟’的一個分部,原是‘雲海盟’總盟設立之處,後總盟遷至幕阜山,這裏仍為一個重要的分部,‘雲海盟’的第一高手藺五就常駐此處,據報近二十多天來,此處人員來往頻繁,不知可是和此事有關。”
“不會的,”關海山肯定地道:“‘雲海盟’的調動或許與這事有關,但大楚不會將主戰場設的離燕京這麼近,他們一定會留出餘地。我覺得我們的視線還是應該再前出一些,最起碼也應該在中線以南。”
俞輕鴻看著萬俟榮伸著粗粗的手指在盧州附近指指點點,嘴裏還在嘟囔著什麼,微微一笑:“萬俟統領可是想到了什麼?”
萬俟榮頭也不抬,指著盧州的西南方一個寫著“鞏城”的地方,“在這兒,五、六天前梁國餘孽崔向師聚集十萬餘眾在此扯旗造反,欲複大梁,大將軍已帶兵前去圍剿。至於別的異常,我這塊基本上就沒有了,我覺得崔向師不像是被大楚鼓動的。”
聽到這裏,俞輕鴻和關海山對視了一眼:“大將軍帶了多少兵馬?”
“大概五萬吧。”見俞輕鴻與關海山皆是關注,萬俟榮又補充了一句:“不會吧,他們不可能在大將軍的地盤上生事吧。”
“梁國餘孽造反或許與大楚無關,”劉元靜緩慢地說道,仿佛是在一邊斟酌脈絡一邊組織語言:“但大楚一定會利用這件事,大楚如果將主戰場設到盧州,將會有三點好處,其一,出其不意,縱觀整條線路,盧州應是我們實力最為強勁的地方,因為有大將軍在此坐鎮,所以不論何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避開此處,所以大楚定會兵行險招;其二,在此動手成與不成,對我方的士氣都會造成一定的影響,展示大楚並未將我大燕的軍力看在眼裏;其三,既是重地,我方必定刻意經營,大楚亦是想畢其功於一役,打擊我方的密諜係統。基於以上三點,如果我處在卞之江的位置,一定會選此處。”
聽了劉元靜的分析與結論,眾人皆若有所思,俞輕鴻思忖良久,點點頭:“應該是這裏了,萬俟統領,你馬上到盧州,以盧州為中點,方圓五百裏內的風吹草動全要搞清楚,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關老,馬上安排一下,‘燕子’總部前出盧州,劉先生,傳令下去,各路內衛皆向這條路線靠攏,暫不露麵,聽令行事。”
一旁的關海山遲疑了一下:“總領大人,情報上所說相助我們的那個劉響畢竟來曆不明,我們是不是也要防範一二呀?”
見提到劉響,俞輕鴻想到這個尚在繈褓中就由自己照顧的小師弟今已長大成人,即將成為自己的得力臂助,真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眾人見一向雲淡風輕的總領大人麵上現出令他們詫異的喜色,麵麵相覷,俞輕鴻抿嘴一笑:“不用防範他,他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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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巍峨皇宮,東北方向養心殿內。
一個身材消瘦,身著玄色長袍的老者端坐在禦榻之上,注目在旁側一名年紀略小,身著紫袍的中年官員身上,不時端起身邊小炕桌上的玉盞輕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