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素花懷裏抱著主人家裏五歲的男孩兒，站在糞堆前看著主人家裏養的那頭老母豬帶著九隻豬仔高興的拱著糞堆，不禁口打嗨聲；
“嗨！老母豬哇老母豬！你養九子拱糞堆，我養一隻管我叫老灰！”
五歲的孩子聽到她的話後，不隻是好奇，還是出於對語言的好學態度，忙問道；
“老灰老灰剛才你說什麼？”
“我是說老母豬，你養九子拱糞堆，我養一子管我叫老灰。”
也許學語言是兒童的天賦，就這一句話，改變了老灰的命運。晚飯後，在炕上玩耍的孩子，看見院裏的那隻老母豬，想起老灰教他的話，指著老母豬喊道；
“你養九子拱糞堆，我養一子管我叫老灰！”
正在房中收拾衛生的孩子媽杏兒，聽孩子說的話很有意思，漫不經心的問道；
“乖兒子，媽問你，你這句話是誰教給你的？”
“是老灰！”
“乖兒子，咱可不許說謊話。這句話真的是老灰教你說的？”
“不是她教的，是她說咱家的老母豬，我學來的。”
杏兒聽完兒子的話，心裏立刻萌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結婚六年的她，從進門那天開始，就再老灰的照顧下生活。多次問起老灰的身世，丈夫都會說出關於老灰的很多故事。就是不說老灰是那地方的人。因此，在她的心裏，老灰的身世就是一個令她解不開的難題。
今天，聽到兒子的話後，她心裏好象明白了老灰在這家中的位子了。是的，六年的時間裏，每次丈夫傷風感冒時，老灰都是那樣的著急。都會整夜的守在丈夫的身邊，親自為丈夫煎湯熬藥。每次，孩子身體異樣時，老灰的都是那樣心疼，整夜的摟著孩子。隻要是孩子受一點委屈，就向她的心被人用刀剜一樣，圍著孩子想盡各種辦法將孩子哄好。
“太特殊了！真的！老灰對孩子照顧的太好了！”
在杏兒的心理，對老灰這位稱職的保姆始終有很多的疑點。每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和丈夫探討時，丈夫都會找出各種故事說出老灰應該對一家人好的理由。
今天，老灰無意的一句話，怎能不令杏兒產生很多的想法。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第二天吃過早飯丈夫下地後。杏兒將老灰請到自己的房中，正色的問道；
“老灰！我隻想知道你的家裏還有什麼人，你的家住哪裏？”
“東家，我是老爺在半路上撿來的討飯婆子，孤苦伶仃一個人。不是老爺可憐我，我的命早就凍死在荒郊野地了。我真的沒有家！”
“不可能！六年了，我對你的言行做了詳細的觀察，你說就你對老爺，對孩子的關心，是不是超過了一個保姆的情感範圍！”
“東家，是應該的，就是有些地方做的過了，也是我在報恩。”
“不可能，今兒你說不出你和我家的淵緣，馬上收拾行李離開我的家門。從今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東家，我求您了，您可不能啊！我真的沒有地方去，真的沒有家呀！”
“我也不想把事兒做絕，沒辦法我必須這樣做，因為是你不跟我說實話，我不知道你的底細，怕你是我家的仇人，用這種方式到我家報複我們，怕你將我兒子賣給人販子。所以，我家是不能留不知根知底的人的！”
“東家，我發誓，我要是、、、、、、”
“停！我不相信，我隻相信你說實話！”
“我、、、”
老灰的咽喉哽咽著，真的有很多話想和杏兒傾訴，幾次的欲說又止後，杏兒察覺到了其中的可能性。於是將老灰扶到炕上做好，跪在地上親切的喊道；
“媽！兒媳婦給您磕頭了！”
杏兒的動作慌得老灰慌忙的站起身，跳到地上攙扶杏兒，歉意的喊著；
“東家，使不得！您可真的使不得呀！”
杏兒再次將老灰扶到炕上坐下，扶著她的雙肩，含著眼淚真誠的勸道；
“媽！您就不要再和我演戲了，六年了，您說您這樣生活累不累？從您對這個家的兢兢業業打理，到您對我在懷孕期間的特殊照顧。還有您兒子、您孫子在你心中的地位。您說，您不是我的親婆婆，能做的那樣完美嗎！親情是裝不出來的！您說您還能是我的仇家嗎？”
“我的兒呀！”
老灰哭了，哭的是那樣傷心，將杏兒摟在懷裏放生的痛哭。不知是二人的哭聲驚動了下地勞動的一家之主，還是預感到今天家裏會有事情發生，杏兒的丈夫劉子富今天走出家門後心理特別的激動。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逼得他全身無力，隻好扛著農具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