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密謀 四續(1 / 3)

張勳與其他各省軍閥之間也不是沒有矛盾的,由於張勳妄自尊大和獨斷獨行,各省軍閥敢怒而不敢言。張勳每發表一次意見,各省軍閥隻能隨聲附和。一次,福建督軍李厚基的同意電報來遲了一步,他就大罵李破壞北洋團體,影響盟主威信,嚇得李厚基 來電謝罪,並且委過於秘書辦稿太遲。後來北京選舉副總統,張勳命令各省盟員通電為徐世昌捧場。李厚基 很快地就有回電說:“與其推戴東海,毋寧推戴我帥”。

這時候各省北洋軍閥紛紛仿照前清督撫的成例。稱為“某帥”,隻有張勳一個人稱為“大帥”。由於大盟主的威風越來越大,除了退盟的長江三督而外,各省盟員逐步地下降為他的應聲蟲。其中有些恬不知恥地建議以後不必召集會議征求同意,一切問題經由盟主決定,大家無不樂於服從。但是,甘心做奴才的人畢竟隻是少數,大多數盟員對盟主的反對是越來越深了。大帥”駐節的徐州,有時成為政治避難所和各種各色政治野心家進行陰謀活動的 “市場”。被北京政府明令通緝的帝製犯顧鼇、薛大可都被“大帥”聘為機要秘書。張勳還有電報邀請楊度、孫毓筠等全部被通緝的帝製犯都到徐州來,北洋派有關的下台軍人政客如六建章、阮忠樞、龍覲光等都被“大帥”禮聘為高等顧問。暗殺宋教仁的主犯洪述祖也在徐州做了“大帥”的座上客。號稱“文聖”的保皇黨魁康有為應 “大帥”的邀請,也到徐州來進行活動。

徐州由“中華軍國”向前更邁進了一步,成為複活“大清帝國”的半公開活動場所了。因此,全國人民對徐州會議一致表示憤慨,南方五省督軍也有通電加以斥責,黎元洪一再促請段祺瑞內閣製止督軍團目無法紀的行為,但是直到半個多月之後,北京政府才下了一道禁止軍人開會幹政的命令。命令說:“近有少數之人,每囿一隅之見,或組眾集議,淩軼範圍,或隱逋逃亡,托言自固。甚至排斥官吏,樹植黨援,假愛國之名,實召亡國之漸。……若仍不顧大局,一意孤行,國法具在,公論胥存,本大總統為捍衛國家計,亦不能不籌所以善後也!”

這是北京政府敢於公開譴責各省軍閥的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但是同一天,北京政府下令解除了唐紹儀的外交總長,這就說明北京政府對製止軍人幹政是外強中幹的。

同一天,段以內閣名義發表豔電說:“近閱迭次通電,熱誠所激,間有過情,道路傳聞,並有約期集議之舉。嗣後國家大計,諸公有所獻替,幸其各抒所見,剴切直陳;其或關係重要,亦可專員來京申意。苟利於國,敢不拜嘉。至於逾軌之行,舉非國家統一所利,諸公躬膺重寄,務乞以身率屬,共濟艱虞。”

這個電報把他們幹涉國會、排斥閣員、威脅政府、圖謀不軌種種不法行為說成是 “熱誠所激”,把公開舉行的徐州會議說成是“道路傳聞”,並且委婉其詞地教導他們,隻要幹政不表麵化而采取較為隱蔽的形式,仍是可以容許的。這個電報發表,就使製止軍人幹政的命令成為空文。

第二天,段另有卅電分致各師、旅長說:“各師、旅長以治軍為專責,於國家用人行政,自不應越權參預。近閱上大總統有電,竟有該師長等聯名其中,殊背軍人之義。各該師、旅長於整頓軍隊計劃有所建言,盡可到部或派員陳述。至於私約會議,有淆聽聞,甚非國家之利,宜切戒之。”

段祺瑞在國務會議上聲明他並未預聞徐州會議。他說:“當項城病情險惡的時候,張勳要帶五千兵到北京來,我打電報警告他說,你如果敢於帶兵到北京,我就派兵打你。同時我還電約華甫,如果張勳敢於調兵北上,請他派兵和我的軍隊兩麵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