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吳佩孚帶領8000勇士,返回北京,試圖救出曹錕,奈何此舉早在馮玉祥的意料之中,防守異常森嚴,吳佩孚營救失敗。
北京政變之後,控製北京政權的馮玉祥,在幽禁大總統曹錕之後,又將原大清皇帝溥儀驅逐出宮,同時電邀孫中山進京共商國事,邀段祺瑞再次出山來主持北京大政。擊潰直係軍隊後,張作霖率奉軍再次入關,他也推舉段祺瑞來主持北京大政,試圖與段祺瑞合作,共同對付馮玉祥。
到11月10日,分別來自掌控直係和奉係的兩個軍事實權人物——馮玉祥、張作霖,與皖係的領袖段祺瑞在天津召開會議,而後組織了臨時執政政府,段祺瑞出任臨時總執政。實際上,北京政權牢實地捏在張作霖與段祺瑞的掌控之中。
此時,曹錕仍被囚在總統府,由他的弟弟曹銳陪著感歎唏噓往來的一些事情,直到11月29日,曹銳被喚去“過堂”服毒自殺,曹錕的生活,變得一片黑暗。
張作霖與段祺瑞掌控北京政權之後,與馮玉祥的矛盾越來越大,為了對付馮玉祥,張作霖轉而與吳佩孚聯手,倆人共同進攻馮玉祥的國民軍。馮玉祥抵擋不住,與1926年4月,帶領國民軍退出北京城。在吳佩孚的威逼下,段祺瑞隻好自動下台,將北京政權交由吳佩孚和張作霖共同打理。直到這時候,被囚禁了一年半的曹錕才恢複了自由。
曹錕如做夢一般,總統當了一年,被囚禁了一年半,這會兒醒來,看到又是手下吳佩孚掌權,大總統之夢又烈烈地眩目起來。把心裏的夢欲與吳佩孚一講,卻遭到了吳佩孚堅決地反對。曹錕見再一次輝煌難以兌現,隻好與1926年5月1日通電全國,辭去大總統職務。開始住在保定羊市大街,到這年10月,吳佩孚的主力被北伐軍消滅,曹錕隻好移居天津。
先是與他的鄭夫人和陳夫人住在在天津英租界內的19號路,結果很不稱心。就給劉夫人去信發牢騷說:“慶(曹少珊的乳名)的心肝壞了,他們也不管我,我可能不久於人世了,對士英和士嵩我管得少,很覺對不住你,你要照顧好他們。”
曹錕的劉夫人最小,因不願同鄭夫人和陳夫人一起,就帶著一雙兒女住在英租界的泉山裏。接到曹錕的信,劉夫人把曹錕接來,細心照顧。曹錕的病日漸好轉,心情也好起來。早上練拳、打坐練氣功。飯後不是練書法,就是畫畫。曹錕喜愛國畫,尤其擅長畫梅花、山石、螃蟹、一筆虎等。為提高技藝,曹錕還請來一些高人,指導書畫。由此結交了齊白石,倆人交情甚厚。
曹錕脾氣隨和,此時更是隨和到了極點,就連他的保姆戴媽也說:“總統在世時,不管有多少大官等著見他,隻要聽說我來了,就要先召見我。”
夏日的傍晚,曹錕愛與院子裏的窮鄰居來閑聊。無論是拉洋車的、賣菜的,還是賣大碗茶的。曹錕與大夥坐一樣的小板凳,喝茶聊天、地北天南,談笑風生,根本看不出是一個當過大總統的人。
曹錕晚年信佛,珍愛生命。有一次,他聽到有人在街上吆喝賣鳥,便出去把鳥全都買下,仔細地久久地端詳著籠中的鳥兒,長歎一聲,打開鳥籠,看著小鳥一隻隻飛出鳥籠、飛向天空,他舒心地笑著,深情地注視著鳥兒飛去的方向。
曹錕下野後,身邊隻有兩個侍從,一個先生(相當於秘書),及一些門崗、夥夫、司機、老媽子、丫頭之類。然而,家中卻是客人不斷,甚至常常門庭若市。除了往日的部下,就是一些社會名流。大家一起聊聊家常、談談政局,有時打打麻將、下下象棋,日子過得也還愉快。吳佩孚與曹錕關係最厚,常派子女前來探望曹錕。逢年過節,曹錕及劉夫人也派子女去探望吳佩孚。
1931年,九一八事跡,日本強盜強占了我東三省。為用曹錕的名聲來影響中國民眾,日本特派人到天津請曹錕“出山”。曹錕知道了來意,斷然拒絕。日本人並不死心,又派“冀察政務委員會”的委員、昔日曹錕的好友齊燮元來做說客。曹錕知道來意,連大門都不開。
1938年5月初,曹錕因感冒轉成肺炎,醫治無效,於5月17日(農曆四月十八)病故,終年76歲。6月14日,國民黨政府因曹錕拒絕與日本人合作,特發布訓令,予以表彰,追授曹錕為陸軍一級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