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6月17日,有吳佩孚推薦的交通部長來保定向吳佩孚報告原交通總長曹汝霖的一些經濟方麵的事情,當時曹錕正好也在。高洪恩見了,竟然對曹錕說:“曹老帥,請你回避一下,我有要事向吳大師報告。”
曹錕聽了,氣得兩眼冒火,瞪著高洪恩大聲問道:“這兒是誰的公署,你知道嗎?”
高洪恩這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一時愣在那裏。曹錕又說道:“既然是總長的命令,我也隻能滾蛋了。”完了一甩衣袖,憤然離去。
這事發生後,盡管吳佩孚百般解釋,曹錕還是不能釋懷。因為他已經分明地感到,這個精明透頂的吳佩孚,正在他的眼皮底下拉幫結派,讓人隻知道有他大帥吳佩孚,而不知還有老帥曹錕。
看見曹錕對自己有了不滿和警惕,吳佩孚立即服軟,離開保定返回洛陽,並當麵向曹錕表示:自己今後再不幹政。
遺憾的是,曹錕的這個認識稍稍遲了些。此時的吳佩孚,已經基本上控製了北洋政府,直係的內部,也已經形成他姓吳的一派。不僅如此,黎元洪的內閣,差不多也是由吳佩孚一手操縱組成。曹錕的人,在財政和交通二個部門,甚至沒有得到一個職位。曹錕的弟弟曹銳及親信邊守靖、王毓芝、夏午詒等人對此十分不滿,對曹錕說:
“這本該應屬於你的天下,竟讓吳佩孚搶去了內閣,今後他怕是就會來搶你的總統了。”
曹錕聽了,相信吳佩孚確實有篡位的野心,於是立即采取措施。由於吳佩孚插手內閣,致使內閣許多人對他產生怨恨;同時又因為吳佩孚在直係中頤指氣使、目空一切,致使直係內部許多軍官和士兵對他產生怨恨。曹錕很快聯絡這兩部分人,又致電深恨吳佩孚的張作霖表示棄嫌修好。就這樣,曹錕親自牽頭,與這些人結成一道反對吳佩孚的聯合戰線。如此一來,吳佩孚很快陷於孤立的境地。
在孤立了吳佩孚之後,曹錕還是沒有忘記按照吳佩孚提供的策略名正言順地來爭奪總統大位。
1923年6月,在曹錕的直接導演下,直係軍閥以討要軍餉為名,上千名官兵衝進當時的北京政府,除了大吵大鬧之外,最後竟然動用了劫車、奪印等卑劣手段,向總統黎元洪逼宮,迫使他隻得狼狽離開北京、逃往天津,然後向國會通電辭職。
曹錕一手將黎元洪重新扶上總統寶座,然後又親自指揮部下將黎元洪趕下台,前後剛好一年時間。趕走黎元洪後,曹錕在國會議會議長吳景濂、直隸省長王承斌等一大幫擁曹派的出謀劃策和鼎力支持下,很快上演了一幕賄選總統的醜劇。
既要賄選,首先就要解決賄賂議員的經費問題,曹錕見有這麼多人支持他做大總統,便不願掏自己腰包出這筆錢。直隸省長王承斌為討好曹錕,很快想出一個“捉財神”的辦法。征得曹錕同意後,由他親自操辦。
這是一個非常滑稽的方法,一共要捉兩個“財神”。第一個財神是製毒犯。王承斌派出20多名密查員,分赴大名、順德、廣平等地,去逮捕那些製造金丹、白丸的製毒犯。抓來100多名之後,搞了一個特別法庭裝模作樣來公開審理。然後在摸清情況的前提下選出幾個窮一些的製毒犯執行槍決,以至來逼迫富有的製毒犯認罰巨款獲得釋放。第二個財神屬下各縣。這位省長以“借軍餉”為名,將其所屬170縣分為大、中、小三級,通令每縣必須籌借1萬元至3萬元不等作為選舉總統經費。
省長王承斌等在籌集賄選經費中十分賣力,結果確實籌到了巨額的經費,隻不過除了枉殺無辜外,還鬧得直隸全省如土匪進城、雞犬不寧。
中國近現代著名政治活動家羅隆基曾說過:“英國直到17至18世紀,議員依然是買賣品,又何以異於‘豬仔’?英國過去選舉場中之黑暗齷齪,較中國民初有過之無不及,那都是憲政演進必經之過程。”
既然是“憲政演進必經之過程”,曹錕這麼做或許當時的社會應該負一定責任。錢的問題解決之後,曹錕的總統選舉就容易進行了。
結果,曹錕的選票一直開到了每張5000元,這才有了一些誘惑力,讓那些富有的議員們願意放下手中的酒杯和懷裏的女人,去參加他的總統選舉,並走到那個肮髒的票箱前去投上自己“神聖”的一票。
1923年10月10日,曹錕以1356萬元巨款,終於買到了中華民國大總統的寶座,如願以償當上大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