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知道後,也不多言,隻專心做他複僻帝製的事情。此刻黎元洪在他的心裏,已不足掛齒。
困居總統府內的黎元洪,思前想後一番,決定重新啟用段祺瑞,令他討逆。段祺瑞接令後,便在馬廠誓師,不到一周便攻入北京。張勳複辟,遂告失敗。
如果說原來段祺瑞是看不起黎元洪,此時段祺瑞對黎元洪,已是深惡痛絕。他寧可支持馮國璋出任總統,也不願讓黎元洪再有出山的機會。
馮國璋在段祺瑞的支持下做了代總統,段祺瑞複任國務總理。南方軍政府對馮國璋做代總統十分不滿,一致認為黎元洪才是合法總統,並派人前來北京,要迎接黎元洪南下。
黎元洪婉拒了南方軍政府,在經過了一番仕途上的起起落落後,他決心脫離政治,做一介自由的平民。
對此,野心勃勃的段祺瑞卻始終不信,對黎元洪充滿戒心,為防他與南方聯絡,甚至禁止他避居天津。就在此時,孫中山在廣州發表演說,表示要迎黎元洪南下執行大總統職務,還下令程璧光攜兩艘軍艦到秦皇島準備迎接他。
情況這樣,段祺瑞更不放黎元洪出京。直到後來,南方對黎元洪的熱情減退很多,而黎元洪本人也一再表示自己無意過問政事。
1917年8月末,段祺瑞終於同意黎元洪離開北京。黎元洪來到津門,一住5年。其間,絕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天津英租界的私宅內,養花、練字、讀報、騎馬、溜冰、打網球,或者聽聽戲、看看電影,每天早睡早起、勤於鍛煉的生活,使他雖年近花甲之年,卻依舊健康如故。對有政治企圖的訪客,黎元洪很不歡迎,對北洋政府每月致送的1000元費用,黎元洪堅辭不受。
在天津的5年,黎元洪除了修身養性,就是投資各類企業。5年投資,他成了不折不扣的資本大鱷。
1918年10月,代總統馮國璋任滿下台,誰來接任總統?又成了大問題。徐世昌雖說是被安福國會選出的,但安福國會在皖係以外的政治勢力眼裏都視為非法。因而,各派就此爭執不下,接著是展開行動。
孫中山首先在廣州發動二次護法運動,不久當選非常大總統。之後是吳佩孚在湖南前線發表反皖聲明,揮兵北上,與奉係張作霖夾擊北京。段祺瑞抵擋不住,隻能下野,直奉進入北京。
吳佩孚進京,是為了全新的國民大會的政治製度,可他的這個理想於曹錕和張作霖卻無異於對牛彈琴。結果,隻顧眼前利益的曹錕、張作霖在北京結為親家。仍由徐世昌做他的總統,法統依舊沒有恢複。
吳佩孚便令長江上遊總司令孫傳芳通電全國,呼籲恢複法統,要求徐世昌和孫中山同時退位,迎黎元洪複位。曹錕出麵表示支持,立即得到全國響應。
於是,徐世昌隻好步了黎元洪和段祺瑞的後塵,避居天津。
黎元洪避居天津5年,除了經商賺了大量金錢以外,在政治上也思考頗多,有人來請他複出,開始便作拒絕,而後即打出“廢督裁兵”的底牌,作為複出的條件。
在這份“廢督裁兵”中,黎元洪向國民大傾苦衷之後,列舉督軍製的五大弊端,認為國家危亡已迫在眉睫,非即行廢督無以自存。這份電報,站在民眾的立場,得到全國人民的熱烈響應和高度評價,使得黯淡5年的黎元洪,一下子燦爛輝煌起來。
“廢督裁兵”雖然得罪了全國的大小軍閥,隻是民眾響應熱烈,軍閥們一個個隻好委屈一下自己,通電表示支持。先是曹錕,隨後諸如河南督軍馮玉祥、江西督軍陳光遠、山東督軍田中玉、陝西督軍劉鎮華、湖北督軍蕭耀南、江蘇督軍齊燮元等,紛紛表態,表示願聽命於黎大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