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道:“主人,外麵有人送來一口箱子,來人將箱子放在了船弦上,被我丟進了深海裏。”
珠簾的女子沉麼了一陣,良久緩緩道:“是白公子送來的嗎?”
小靜的道:“是的,那箱子是白公子差遣人送來的……”
那女子顫聲道:“差遣過來的的人呢……”
她的聲音忽然頓了頓,又立刻閉上了嘴巴。
小靜道:“人已經走了,主人你難道……”
那女子忽然梗咽,顫聲道:“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然後整個神情萎猊,不再說話了。
這女人似乎有著什麼難以啟齒的心事?又不方便與他人道來,隻好暗自惆悵,落淚。
我輕聲道:“姑娘,你在哭嗎?”
這女人的眼淚落在了地上,劈啪劈啪輕擊著木板,安靜的夜裏,這聲音很是清楚,彷如響在耳畔。
過了一會,珠簾內的女子,哭聲漸漸停止,擦拭著眼角,梗咽道:“這位公子讓你,看笑話了。’
我道:“無妨無妨……”
那女子道:“公子,還未請教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道:“我姓蘇,叫蘇破。”
那女子柔聲道:“蘇公子,你找的那位姑娘就在這間船上……”
我道:“沙雪在這間船上……’
我道:“在哪裏……“
那女子道:“就在船艙的下麵……“
原來這艘船的甲板下有一個暗格,暗格的入口在珠簾內,若想進入暗格,就必須先進珠簾,可是既然沒有主人的準許,又怎麼輕易進珠簾之內呢?
況且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小女孩守在珠簾旁,要想進入暗格,仿佛比登天還難。
我道:“沙雪在船艙下,怎麼聽不到她的聲音,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那女子緩緩道:“放心,她隻不過是睡著了……”
沙雪真的睡著了,她就躺在船艙下,靜靜的躺著,睡的很安詳,很天真、
那小女孩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我,像是生怕了我硬闖了進去。我也的確有此意。如若談不來,那就隻有硬闖了。
我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然後大聲道:“你們想怎麼樣?”
那女子淡淡道:“我們隻想蘇公子留下來”
我道:“為什麼要我留下來?”
那女子說:“因為有人要你留下來?”
我道:“誰白如玉嗎?”
那女人點了點頭,輕聲道:“嗯”
我道:“既然我來了,那位姓白的,怎的還不現身?
那女人道:“白如玉是不會現身的,他隻有在午夜的時候會出現……“
我笑了笑,道:“沒想到他居然是如此神秘的人物?“
忽然間我將茶杯用力彈出去,茶杯也像長了眼睛一樣,筆直的向小女孩飛來,這一下的力道極大,直砸在小女孩的臉上,她若不躲開,多半會被這茶杯的力道擊暈。
小女孩猛地一躲,身子以離開了珠簾幾丈,然後臉上忽然發出了吃驚的表情。因為我整個身子以向前飛去,就像燕子一樣輕巧的在她眼前掠過,她以睜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這是真的一樣。
我的身子一落地,立刻鑽進珠簾內,本想著怎樣快速製服珠簾內的女人,救出沙雪,不料鑽進了珠簾內,反倒吃了一驚。
我看到一張臉,一張讓我永遠難忘的臉。
這張臉的扭曲著,呈現出痛苦的神色。
這不是一張人的臉,這張臉以毀了容,恐懼到了極點,臉上居然沒有一絲肉,空洞,鬼魅、
那女子立刻用手掩蓋著臉,樣子害怕極了,仿佛像一隻受傷的小鳥,想要躲藏,卻無處可躲藏。
她的臉完全暴露在我的麵前,那一刻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有一種犯罪的感覺。
她以受了傷,又怎能在將她的傷口翻出來,公諸於世。
這無疑戳中了她的痛楚,就像一柄刀插進了她的心裏。、
天下間又有哪個女人是不愛美的,又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是個美女。
這一刻我也明白為什麼這小小的船艙裏會掛著一扇珠簾,這珠簾內,和珠簾外當真是兩個陌生的世界。
隻是人若沒有了勇氣該怎麼活,豈不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我沒有勇氣,甚至是沒有勇氣去看她的臉,更沒有勇氣去看他的眼睛。
她的眼睛那麼清澈,幹淨,仿佛不染一絲瑕疵,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一個徹徹底底的混蛋。一個混的不能再混的混蛋、
我失聲道:“你你……”然後說了一句“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又怎能彌補給她帶來的心靈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