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千弈不知如何應答,一時竟尷尬無語。
忽然姚心竹將手中之物擲向明千弈,後者接了過來,攤開手掌,乃是一塊粉色花狀玉佩。
“那小姑娘走前讓我將此物交之於你。”姚心竹輕聲道。
“嘖嘖嘖,我看這怕是定情信物吧。”蘭兒偷偷笑道。
明千弈更是尷尬。
“你已在我這藥居近八九日,今日也該離去了。“姚心竹道。
“在下承蒙前輩救命之恩,若日後前輩若有事相托,在下定然盡力而為。”明千奕向姚心竹道。
姚心竹見狀微微點頭,似又想到了什麼,道:“你下山後,若是遇到一公孫姓氏之人,定不可向他透露我的行蹤。”
“晚輩遵命。”明千奕雖不知道姚心竹此言出於何因,依然答應道。
“嗯,你便離去吧。”姚心竹素手輕斟茶水道。
明千奕向姚心竹一抱拳,便往竹居之外走去。當他走出竹居數十步後,轉過身來,再次對著那隱於林中的竹居深深鞠了一躬。
空山新雨,雲開日見,鳥語蟲鳴,清風襲人。雖說這峨嵋之景讓人心曠,可此時的明千奕,心情卻依然是糾結如麻。
本來在將沐蘇顏安全送達萬仞穀後,明千奕應該立刻返回無上峰的,可一想到這回到無上峰,就要麵對葉雨荷與楊雲煥,他心中依然不知如何開解自己,如何去處理對葉雨荷的感情。
隻要自己思想放空時,葉雨荷的一顰一笑、柔聲軟語便會浮於心頭。
花旖雯雖對自己也有極大的恩情,但不知為何自己對她卻難有那種男女之情,亦或者是葉雨荷在自己心中實在太難忘記。
他將花旖雯留給自己的玉佩小心放在懷中,想著日後若有機會定然還是要親自去向花旖雯道謝。
極力放慢著自己的腳步,似乎對返回無上峰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述的畏懼感。
隨著明千奕走下峨眉山,人煙不再那麼稀少,周遭也漸漸變得熱鬧嘈雜起來。
淡淡的酒香味蘊於風中,原來不遠處正有一家酒肆。
“不如在此處歇歇腳,打聽打聽何處可以買到快馬。”明千奕心中道。
明千奕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一個年輕的招呼走了過來,問道:“客觀要點些什麼?我們這的酒可是遠近馳名啊。”
“酒便不必了,給我來一壺茶水,一些糕點即可。”明千奕道,他個人其實不喜飲酒,若非必要場合,便是極少飲酒。
“好嘞,您稍等片刻。”那招呼道。
“對了小哥,這附近有沒有販賣馬匹的地方?”明千奕問道。
“有有有,這裏一直往東行,不到三十裏便有一集市,在那可什麼東西都買得到。”招呼道。
“謝謝。”明千奕答謝道。
那招呼聞言倒有些微驚,因為他看明千奕氣宇不凡,必不是普通之人,而自己身份卑微,對方卻沒有絲毫恃傲,倒是有些不尋常。
不一會兒,招呼便將一壺清茶與茶點送了上來。
明千奕一杯熱茶剛剛飲下,忽一股極其濃厚的醇香在周圍空氣中四溢開來。
明千奕放下茶杯,四處觀望,發現對麵正坐著一男子,身穿紫袍,年紀怕是三十有幾,那披散的長發,卻掩不了那英俊的麵龐,隻是那不羈的表情,透著一股傲人的風流。
那紫袍男子桌上正放著一個酒壇子,想來那醇香,便是由此散出。
此時酒肆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醇香,皆是將目光投向了那紫袍男子。
“哼,這等濃俗之味,怕也隻有那些俗人方才能釀出。”紫袍男子嗤鼻道,隨之竟是出人意料地將那壇酒猛然摔在地上。
一時間濃烈的酒香撲鼻而散,引起眾人驚呼。
“就這氣味來說,這必然也是名貴美酒,這人竟不由分說就給毀了,倒真是怪哉。”明千奕心中暗道。
“唉呀,客官,這美酒你不想要大可贈與小店啊,這樣一摔,可真是暴殄天物啊。”那酒肆老板惜道。
酒肆中的其他人也是議論紛紛,有不解奇怪的,也有嘲笑紫袍男男子瘋癲怪誕的。
“這種東西豈可稱之為美酒!”紫袍男子傲聲道。
眾人聞言皆是搖頭,隻道這人隻是瘋子。
“那我倒想請問閣下認為什麼才能稱之為美酒。”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陣陣馬蹄聲。明千奕循聲望去,隻見約有二三十個身著黑色勁裝,皆是虎背熊腰的大漢騎馬而來,為首的兩人中一人衣著華麗,約摸四十出頭,虎麵美髯,極有威嚴;一人年齡比之前者稍小,但也是貴氣盛人。
“此二人好生麵熟,莫非是蜀中馬家的二莊主馬承道與三莊主馬承英?”明千奕旁邊的幾人竊竊私語道,明千奕聽覺靈敏,這些話倒收入耳中。
“你這樣一說倒真的有些相似,隻是這馬家是蜀中名流,那馬二莊主與馬三莊主怎會一齊來到這偏遠之地?”另一人疑聲道。
“這馬家精於釀造,釀酒之法聞名蜀中,就連京師名流,都頗為敬仰。據說前幾日馬家失竊了一壇極其貴重的名酒,馬家上下極為震怒,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