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巍峨大楚,永世不滅(2 / 2)

“聖人嗎?”

“哈哈,建軍師那時候還不是聖人,他拉著我騎馬繞了臨安內城一圈,從早走到晚上,他問我看見了什麼?”項虧帶著追憶,慢慢說道,“我那時餓了一天,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看見了騎的這匹馬可以吃。”

“聖人沒罵你嗎?”

“我小時候感覺建軍師是很好的人,我那時還不知道他一手造成的蜀郡劉氏慘案,一直看他是慈眉善目的……”

“可是,父皇,我們曆史書上不都是說劉氏是反叛者,是迫害百姓的劊子手嗎?為什麼你還要說劉氏慘案而不是蜀中大捷呢?”

“孩子,我長大後問建軍師對於劉邦陳平韓信的印象,他說‘那些人也是一群有理想的人,他們也在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了自己的血肉,因此我們可以為了政治正確而站在公眾立場上詆毀他們,卻不能因為他們與我們為敵而私下裏侮辱他們。’現在我也可以對你說,無論是處在漢陣營的他們還是處在楚陣營的我們,都曾經是秦人,曾經是周人,是商人,都是炎黃華夏人,我們都是被同一條河哺育的兄弟們,兄弟可以有分家,可以有紛爭,但是不能忘記自己是誰,我們一脈傳承,絕不能因為一些紛爭就忘了自己的源頭。你可以對侵略的異族人說我要拿著你們的頭顱做京觀彰顯我的功績,卻不能拿著兄弟的頭顱說我要拿他們作為我誇耀的功績!”

“我不明白!”

“你長大後就會明白了,好了還有什麼疑惑嗎?”

“父皇我剛問的你還沒回答我!”項策眨著眼睛看著項虧。

“哎呀你看,父皇跳躍思維的毛病又犯了,話題扯遠了……咱們再說道建軍師對我說的話部分……”

“嗯。”項策點點頭。

“建軍師笑著說,那就吃馬吧。他把馬匹拉到集市上,賣給了屠戶,然後我們看著屠戶將馬匹肢解成塊狀,然後我們又跟著買馬肉的人到了他們家裏,看著他們把馬做成炒菜,然後我們和他們吃完了晚飯,然後回宮了。”

“所以說這是流水賬嗎?”

“不是哦,建軍師在我睡前說,我們皇族就是這匹馬,我們既可以征戰沙場,保一方安寧;也可以在大街上耀武揚威,讓行人避讓不及,但是,我們最終會因為主人的好惡而被分解殆盡,被我們嚇得避讓不及的行人買去果腹。其實再美好的語言最終解釋起來隻是赤裸裸的血肉罷了。”

“我還是不明白。”

“我當時也不明白,反正建軍師講的應該是對的,抱著雖不明但覺厲的態度聽聽總是不錯的。後來我十五歲登基,在皇位上呆了三十幾年後,終於才有所領悟。”

“嗯?”

“後來我想明白了,建軍師所說的馬就是我們皇族的權利,我們權利小時可以安寧祥和,也許可以安享晚年。但是一旦我們管不住自己的欲望,昂起頭時,最終會被我們恐嚇的人消滅。當然現在想起來建軍師的這個比喻並不是太恰當,但是那時候父皇病重,建軍師也是害怕皇權思想複蘇,才這麼嚇我的。卻是不錯的。你知道我們皇族為什麼存在嗎,畢竟現在議會掌管政治軍事稅收,皇族完全是擺設。”

“不知道。”

“我們皇族是象征,象征我們大楚在世界上的地位,列國提起我們時必然說那是巍峨大楚的頂峰;大楚百姓提起我們時可以說那是我們供養著的驕傲,皇族的先輩為我們今天的美好開創基礎,我們也有義務照顧他們的後代。所以說,我們皇族隻是一種象征罷了,你說呢。”

項策低下頭若有所思,抬起頭堅定的點著頭,卻忽然內心一動,低聲呢喃道,“可是……可是我不知麼想!”

多年後的項策君臨天下,他肆意妄為,沒有什麼可以束縛的了他,他意氣風發地和西方曼倩講起往事,眼神中不可一世地道,“可是朕不這麼想!”

……

項敖的回憶忽然被打斷,整個楚宮中回蕩著鍾聲。

“鐺——鐺——”

九聲鍾響。

項敖抬起頭看著雪越下越濃的天空,低聲舒了一口氣,“走了……”

“是啊。”越點頭附和。

……

……

越看著流蘇葉楓,低聲道,“我就是這麼認識他的,那時候他十歲有餘,常常被你們欺負,我隻是拉偏架的而已。

“啞巴你說了半天完全意義不明啊……”流蘇翻著白眼,“你拖更一周了講了什麼鬼東西啊。”

越並不答話,他拉下自己罩在頭上的風衣,眼睛盯著葉楓一動不動,一字一句地說出他這些年在光天化日下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你——還——要——裝——到——幾——時,白——衣——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