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一回到單位,就見到了已經在辦公室等候多時的陳傑。陳傑看到蘇睿馬上問道:“你怎麼在醫院呆了這麼久啊?是不是有什麼重大發現啊?”
“確實是有發現,不過不是在醫院裏發現的,我上午九點半就從醫院回單位來了。”“那你下午去幹什麼了?”“我約了神經內科的護士翟麗喝咖啡,從她那裏了解了一些...”蘇睿還沒有說完,就被陳傑打斷了:“哦,我說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慢啊,原來是跟美女約會去了。哎,對了,”陳傑繼續帶笑地調侃道:“我發現你小子真不厚道啊,讓我在工地辛苦了一上午,你自己卻跑去跟美女約會,下次再有分頭行動的時候我可得跟你換換。”蘇睿馬上紅了臉:“我這不是為了獲取有價值的線索嘛...”“是嗎?那你掌握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啊?哎...對了,你總說翟麗翟麗的,這個翟麗可靠嗎?你有沒有調查過她?”“不用調查,我覺得她很可靠,她還主動跟我說要幫助咱們調查呢。”陳傑搖頭道:“我倒覺得萬事還是小心為妙,你沒看過《無間道》嗎,好人壞人可不能簡單地從表麵判斷,萬一這個翟麗不可靠就糟了,咱們還是調查仔細的好。”
蘇睿隻好帶著陳傑走出了辦公室,在戶籍辦的一台電腦前坐下來,查找翟麗的資料。經過查找,他們發現,翟麗果然是一個出身知識分子家庭的好女孩,她所說過的關於自己的信息都準確無誤。由此,不管是蘇睿還是陳傑,都加深了對翟麗的信任。蘇睿對陳傑說道:“你看,沒問題吧?我看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吧?”陳傑聳了聳肩,說道:“是啊,不過還是調查清楚讓人放心。”
兩人正在閑談,蘇睿的電話響了,來電話的正是蘇婷:“哥哥,我到家了,你們快下班了吧?”蘇睿看了看手表,說道:“是啊,一會兒就下班了。”“那麼陳傑哥也跟你一起回來嗎?”蘇睿望著陳傑笑笑,問道:“婷婷問你今晚要不要到我家吃飯,然後咱們把分頭調查的結果彙總討論一下。”陳傑急忙說道:“要的要的,我可得跟你們分享一下我辛苦得來的情報啊,這一上午可就數我最不容易了。”蘇婷在電話裏笑著大聲說道:“行了,陳傑哥,我可在電話裏就聽見你訴苦了,今天晚上我和我媽多做幾個菜好好犒勞你一下還不行嗎?”陳傑搶過蘇睿的手機說道:“還是婷婷妹妹了解我啊,知道我喜歡吃,那我就先謝謝你和阿姨了。”
蘇睿開車載著陳傑回到了家時,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劉玉芬看到他們進了家門,熱情地招呼道:“孩子們跑了一天都累了吧?趕緊先吃飯,吃完了飯再開你們那個‘案情分析大會’吧。”陳傑說道:“阿姨,又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哎呀,你這孩子,還跟阿姨客氣什麼呀?你跟我們家睿睿這麼多年的好朋友,本來就該多走動嘛。”...
飯後,劉玉芬給幾個年輕人端來了西瓜和茶水,於是,‘案情分析大會’再次在蘇睿家召開了。首先,由蘇婷把從省城第一人民醫院蔡教授那裏了解到的關於腦出血微創手術拔管後發生再出血以及再出血患者的救治及死亡的情況,向大家做了詳細的說明。蘇婷說道:“據蔡教授分析,父親當時真的是病太重了,他說當時給父親治療的醫生處置的很合理得當,而且當時的醫生們應該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劉玉芬聽到關於丈夫蘇廣勝的消息,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淚,她說道:“那麼你爸爸應該是自然死亡,跟第19號病房出現的‘鬼影’並沒有什麼關係吧?”蘇睿回答道:“也許並沒有直接關係,但是‘鬼影’的出現的確造成了父親血壓的不穩定,這或許也是造成父親去世的間接原因吧...”
說到這裏,聚在一起分析案情的大家都沉默了,他們都想到了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親人——蘇廣勝。後來,還是陳傑打破了沉默,他說:“既然‘鬼影’的出現有可能是造成蘇叔叔去世的間接原因,那麼我們更應該努力把這個‘鬼’給抓出來,以此告慰蘇叔叔的在天之靈。”
見大家都點頭同意,他又說道:“那麼我就把今天從建築工地上了解到的有關安德全和他的妻子李曉紅的情況跟你們說說。”雖然陳傑平時愛開點小玩笑,可是敘述起案情來卻是一絲不苟:“我在工地上找到了當時介紹安德全去打工的工人李滿貴,據他所說,安德全本人缺乏工作經驗,又急於多賺錢養家,他確實是由於自己在腳手架上操作不當導致墜樓的。不過他的死亡原因跟卷宗上寫的可不一樣,並不是傷重不治身亡。雖然工友們及時地把他送到了醫院,可是由於老板和工頭兒都不在,建築公司賬戶裏的錢又都拿去購買了建築材料,工友們湊的錢隻有五六百,當時接診的醫生沒有及時替他治療,所以才導致了他的死亡。”他看了蘇睿一眼,繼續說道:“看來,護士翟麗告訴你的應該就是安德全死亡的實情。”蘇睿點頭說道:“我相信翟麗不會說謊的。”蘇婷趕忙問道:“那麼李小紅呢?”陳傑繼續說道:“李小紅是平灘鄉李村一個普通、老實的農婦,她對舊觀念、舊風俗看得很重,在處理丈夫後事的時候,就反反複複說著丈夫的飲食起居一直都由她來照顧,怕丈夫離開自己在另一個世界過不下去,就選擇在丈夫故去的病房上吊自殺了。不過,據我想,她應該對給她丈夫看病的醫生耽誤了治療這件事有很大的不滿和憤恨,這才選擇在第19號病房裏上吊。”劉玉芬聽完了陳傑的敘述,忽然插嘴道:“也許她覺得隻有在丈夫故去的病房裏自殺才能和丈夫再在陰間相會。”蘇睿歎息一聲,說道:“這些都是咱們的推斷,死者生前的想法,咱們是不可能知道的。”蘇婷接著說:“真是太可憐了,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給毀了,他們家的老人和孩子可怎麼活呀...”陳傑說道:“是啊,不過好在國家政策好,除了老板給他們的五萬塊錢,村裏還給他們發放了撫恤金,又給他們辦了低保,他們家上大學的兒子也獲得了學校的助學金。雖然失去了最親的人,他們的基本生活還是有保障的。”劉玉芬說道:“可是雖然他們的生活不至於特別困難,那幾個可憐的孩子還是成了孤兒,他的老母親也不得不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唉,人這一輩子,誰都逃不過生死別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