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對不起卻還不是因為當日他的行為。
鳳迎曦側過身看向他，垂落下身旁的雙手五指微微蜷縮起來，半晌過後，緩緩道：“當日的事情，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夜刹眼中迸發出了一抹狂喜，“曦兒……”猛然伸出了手想要握著她的手臂。
鳳迎曦卻隻是挪了挪身子避開了。
夜刹眼中的狂喜隨即便湮沒在了一陣冰涼的死寂當中。
鳳迎曦在這一刻忽然間覺得自己真的很冷血，這個男人雖然騙過她雖然傷害過她，可是他的心卻是真真切切地對她好，而她……當時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止一次問自己她愛過他嗎？她又真的愛過他嗎？可是當時她沒有答案，即使是現在，她也沒有答案，若是以有愛方才又恨這一觀點來判斷，那她是愛他的，因為即使到了現在，她始終無法原諒當時他的行為，可是若是她愛他，為何在愛上了他之後卻始終還是沒有能夠忘掉那個已經決裂了的人？若是她真的愛他，為何忍心看著他這樣痛苦內疚？她真的不知道，或許當時沒有發生那件事，她或許有時間有機會弄清楚，因為當時，她是真的想和他長相廝守，隻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都遲了，“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將眼前這些白玉石和當日岩洞中的白玉石想到了一塊，不過即使它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聯係，也沒有什麼作用，當日那些玉石是怎麼來得，我至今也沒有弄清楚。”
當日出了岩洞之後她曾經問過了樓濯宸那地下岩洞還有那些樓家靈位的事情。
可是得到的隻是一個模淩兩可的答案。
隻是當時，她卻沒有懷疑他。
她從未懷疑他會隱瞞自己這麼多事情。
夜刹知道她並不想提起一年前的事情，所以，也沒有繼續糾纏，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墓門，“你……希望進去？”
鳳迎曦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夜刹眼角閃過了一抹顫抖，見她不願意回答，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安靜地站在她的麵前。
鳳迎曦凝視著前方的墓門良久，就在夜刹覺得她不會再開口和他說話之時，她忽然間開了口，幽幽道：“不是我想進去，而是我不得不進去。”
夜刹一愣。
“也許進去了，很多事情都會有答案。”鳳迎曦繼續道。
夜刹看著她的神情，心裏頭浮現了一種極深的不安，身體再一次不受思緒的控製伸了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曦兒……”
隻是開了口卻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鳳迎曦在夜刹的眼中看見了不安，不是沒有觸動，隻是，始終是壓在了心底，“等一下若是有什麼事情，不要插手，看著就行。”
夜刹緩緩地找回了一些自製力，鬆開了她的手臂，臉上有些驚訝，他對裏麵的東西沒有任何的興趣，可是她卻也這樣嗎？“你……不想要裏麵的東西？”
鳳迎曦笑了笑，“或許想要，也或許不想要。”
夜刹似不解。
鳳迎曦沒有解釋，轉過身回到了昨夜歇腳之處。
夜刹愣了一下，然後跟了上去，隻是卻也如同之前一樣，離她不遠不近。
各派的掌門已然帶著自己的弟子不辭幸勞地尋找著打開墓門的法子，隻是，卻始終沒有多少進展。
公孫青淵走到了鳳迎曦的身邊，低聲問了她，“你打算如何？”
鳳迎曦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麵，用手托著下巴看著藍天，仿佛閑適無比的樣子，“你覺得我應該如何？”
今天的天氣很好，天藍藍的。
她似乎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地看著天。
即使在千影門的那些日子，她也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天。
“既然地方已經找到了，那不急一時。”公孫青淵道，若是現在用那些玄鐵令嚐試著打開墓門，隻會引來哄搶，如今這裏的人已經是被那傳言中的寶藏蒙了眼，屆時恐怕雲沐澤開口也未必能夠控製住場麵。
鳳迎曦垂下了眼簾，沒有回答。
公孫青淵看了看她，然後繼續道：“也許不進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