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在原始社會的漫漫長路上跋涉了許久,從漁獵采集到定居農牧,從粗糙石器到金石並用,從亂婚群婚到一夫一妻……文明宛如晨曦漸漸普照大地。生產力的發展、社會分工的進行、私有觀念的產生、文字的出現以及隨後國家的誕生都標誌著一個嶄新的文明社會降臨了。
社會大分工
在人類曆史上,石器作為生產工具的使用年代最為長久。新石器時代末期金屬器的出現使人類步入金石並用的時代,生產的發展速度大為提高。在適合農業種植的地區耕地麵積日益擴大,耕作技術的改進使農作物產量成倍增長;而水草豐美的地方畜牧業發展蒸蒸日上,成為當地人的生計。這樣,富有地域特色的畜牧業與農業日漸分離,被稱為是“第一次社會大分工”。
分工之後的兩大產業迅速發展,社會積累隨之增加,人們的生活需要也豐富起來,這些為一部分人專門從事手工業鋪平了道路。金屬製造業、製陶、紡織、釀酒等手工業部門蓬勃興起,交換開始頻繁發生,不僅商品生產擴大,交換範圍也日益在氏族內部的氏族成員之間逐步發展起來。這便是第二次社會大分工——手工業從農業中分離出來。此時的產品交換已是先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經常性活動,最初的物物交換也逐漸改由通過中介物來進行。當氏族首領代表氏族對外進行交換時,他們往往借助職權首先將集體財產據為己有。接著,普通的氏族成員也隨著交換的頻繁而出現了日益激烈的貧富分化。
後來發生了第三次社會大分工,商人階層誕生,與商業密不可分的貨幣出現,除了牲畜、貝殼等之外,金屬貨幣問世。商業自然與物產的擁有直接相關,它推動了產品的私有化及私有製的發展,而且商業完全形成之時,正是原始公社解體之日,文明社會來臨之日。
進步的奴隸製
恩格斯曾明確地指出:“私有財產在曆史上的出現,絕不是掠奪和暴力的結果。”私有製的發生並不是因為原始社會末期的氏族首領產生了私心雜念,奴隸製的發生也不是原始社會末期部落首領對戰俘施用暴力的結果,而隻是在剩餘產品出現的基礎上才有可能發生。
不過,這時的奴隸製還很原始,具有鮮明的家內奴隸製(或家長奴隸製)的特色:奴隸主尚未完全脫離勞動;奴隸還被視為家庭成員之一;奴隸生產的目的還隻是為了供給奴隸主日常生活的消費,而不是為了生產出賣的商品。比如希臘《荷馬史詩》裏的主要人物奧德修斯雖貴為伊大卡島的國王,但他還經常直接參加生產勞動;他的妻子帕涅洛皮也是每天從事婦女生產活動——織布。從《荷馬史詩》裏可以看到,在奧德修斯家裏的奴隸也主要是家內奴隸。
提到奴隸製,我們都會義憤填膺,痛斥它的慘無人道,對奴隸深表同情。但在那個時代,“如果我們對這些問題深入地研究一下,那我們就一定會說——盡管聽起來是多麼矛盾和離奇——在當時的條件下,采用奴隸製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也就是說,在當時的特定環境下,奴隸製度代替了原始公社製度,促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是曆史發展的一個巨大進步。當人的勞動生產率十分低下,除了維持生命之外剩餘的產品還極端微小的時候,生產力的發展“隻有通過更大的分工才有可能,這種分工的基礎是從事單純體力勞動的群眾同管理勞動、經營商業和掌管國事,以及後來從事藝術和科學的少數特權分子之間的大分工。這種分工的最簡單的完全自發的形式,正是奴隸製。”誠如恩格斯所言,這時生產力的提高與社會的發展隻有通過奴隸製這種大分工的形式才有可能。
眾所周知,在原始社會裏,大批的戰爭俘虜原先都被殺死,甚至,直到今天,生活於大洋洲某些地區的石器時代的遺民還保留著“獵取人頭和宰食戰敗者屍體的原始習俗”。然而,自從私有製與奴隸製產生之後,戰俘不再被殺害,而是被用做奴隸,用他們去從事生產勞動,這當然是具有積極意義的。正如恩格斯所說:“甚至對奴隸來說,這也是一種進步,因為成為奴隸來源的戰俘以前都被殺掉,而在更早的時候甚至被吃掉,現在至少能保全生命了。”戰俘的存留可以說替社會保留了大批精壯的勞動力或生產力。奴隸主把大批奴隸集中在自己的莊園或作坊中去勞動,不僅能做更細的勞動分工以促進生產,而且還可組織規模更大的生產協作去完成更大的生產任務。比如,在古希臘和羅馬的礦山中,在古埃及的水利工程——法雍水庫的修建中,使用奴隸的數目竟多達數萬人。他們所完成的巨大工程,是氏族成員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的。同時,奴隸在生產中分工協作,每人隻從事一種專門的技藝,生產效率自然就會大大提高,而在氏族公社製度下,這樣的分工是不可能的。“隻有奴隸製才使農業和工業之間的更大規模的分工成為可能,從而為古代文化的繁榮創造了條件。沒有奴隸製,就沒有希臘國家,就沒有希臘的藝術和科學;沒有奴隸製,就沒有羅馬帝國。沒有希臘文化和羅馬帝國所奠定的基礎,也就沒有現代化的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