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麵容滄桑、雙鬢斑白的老人,張衍之不由動了惻隱之心,緩緩說道:
“小子身上,倒是有一件長輩留下來的辟毒法器,隻是還未曾使用過,效用如何尚不得知。如果道友願意,小子倒可以試試看,或許能治好你體內之毒也未可知。”
聽了張衍之的話,又看了眼他手中晶瑩碧綠的翠雲如意佩,張德山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下來,說道:
“小老二身上此毒,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發作一次,發作之時,劇痛難忍,生不如死。我一輩子受此毒折磨,但凡有一線希望,豈有輕言放棄之理?
我看道友雖然年幼,行事說話卻頗有進退章法,不是那等信口開河之人。既然道友說有幾分把握,想來祛除此毒的機會應是不小,小老二願意一試,即便醫死了,也毫無怨言!隻是道友稍等片刻,且容我叮囑後輩幾句。”
說罷,張德山便將那打鐵的兩個後生叫來,當著張衍之的麵叮囑了幾句。話語間得知,那名喚“小五”的後生,是老人的侄兒,另外一名後生則是他十多年前收養的孤兒,因為沒有子嗣,張德山便將他收為養子,二人俱都是沒有靈根的凡人。
“今日,我請這位張公子為我祛毒。無論成功與否,張公子都是我家的大恩人;若是上天不垂憐,我即便今日不幸身死,那也是天意如此,與張公子無關,你二人可聽明白了嗎?”
“這,伯父千萬不可輕率!”
那名喚“小五”的後生聽後,轉頭打量了一下五六歲模樣的張衍之,麵上表情將信將疑,焦急地說道:
“伯父,這體內之毒,前前後後數十年請了多少名醫都沒看好,怎麼能輕易相信一個黃口小兒?怕是……還請伯父慎重!”
“啪!”
張德山甩手一巴掌,便將小五搧翻在地,氣咻咻地說道:
“怎麼!連你伯父的話都不聽了?此次乃是我祛毒的最後機會,錯過此次機會,今生恐怕就再也沒有醫好的希望了。萬一我有個好歹,你二人便從此聽張公子差遣;張公子並非凡俗人等,你們倆跟著他,總比跟著我這個混吃等死的糟老頭子強上許多!好了,聽清楚就滾出去吧,誰若再敢多說一句,便從此逐出我們張家的家門!”
待二人不情不願地出到院中,張德山轉過臉對張衍之賠禮道:
“小老二教導晚輩無方,讓道友見笑了!”
“嗬嗬,無妨無妨!想是小子麵相太過年輕了,也怪不得令侄不信。”
張衍之笑道,隨後又詢問了毒素擴散的情況,得知這毒隻是集中腹部和胸部的經脈,並未擴延直頭部和四肢,心中對於此次祛毒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二人來到一間臥室,張衍之讓老人解開上衣,平躺在床上,便神情莊重地拿起翠雲如意佩,開始拔起毒來。
透過皮膚,即便僅用肉眼,也可以隱隱看出經脈中的墨綠顏色。張衍之又催動法力施展靈目術,將他體內毒素的分布情況,一一收於眼中。其中心髒附近毒素最密,顏色也最深,呈現出墨綠色,距離心髒較遠的腹部和肋部,經脈中的毒素顏色則明顯淺了很多。
張衍之考慮了一下,首先將翠雲如意佩放置在張德山的肋部,此處是毒素擴散的末端,顏色最淡。緩緩地將法力注入玉佩之中,隻不過刹那間的工夫,隻見玉佩周圍的淡綠色毒素,便開始向著翠玉如意佩彙聚而來,無形之中,仿佛受到了一股引力一般!慢慢地,慢慢地,這淡綠色的毒素漸漸變若有若無,最終消失不見!
張德山口中發出愜意的呻吟之聲,好像這拔毒的過程不但不痛苦,反倒帶給他一種十分舒暢的感覺。
隨後的半個時辰,張衍之依法炮製,便將他腹部和肋部的毒素盡皆祛除,隻剩下了心髒周圍區域,還是一片墨綠色。靜了靜神,略作休息之後,張衍之便從距離心髒較遠處開始拔毒……
將近一個時辰之後,張德山心髒附近的墨綠色毒素,終於被祛除一空!
由於是初次為人祛毒,張衍之心中也是頗為緊張,長舒了一口氣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之上,已然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而平躺在床上的張德山,不知何時,竟似是睡著了,鼻中已然發出微微的鼾聲。
雖然體內毒素盡除,不過由於經脈長期被侵占,此刻看起來已是有些萎縮,十分的虛弱。想了一想,索性好人做到底吧!
張衍之伸出雙手,以掌心覆於受損的經脈部位,以極慢的速度催動體內法力,一絲一絲地,渡入到張德山的經脈之中,然後一點一點地進行滋養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