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元鈞和張衍之正在說話之時,從門外走進一個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向著元鈞行了一禮說道:
“元老,諸位皇孫都已到齊,可以開課了。”
“好,你先下去吧,我馬上就來。”元鈞轉身看了一眼張衍之,道:“小子,跟我一起過去吧!”
“是,先生。”張衍之應道。
“你以後就隨他們一樣,稱呼我‘元老’即可,走吧。”
“是,元老。”
張衍之跟隨元鈞穿過一道走廊,來到一處學堂內。
“元老好!”兩人一進學堂,裏麵的二十多名皇室幼童齊刷刷起身鞠躬行禮。
“好,都坐下吧!”元鈞手撫長須微微頷首說道,臉上已然換上一副莊重的神色,此前的詼諧模樣不見一絲蹤影。待這二十多名皇孫落座,元鈞一指身後的張衍之,說道:
“這是陛下親封的東宮侍讀學士張衍之,今後將陪爾等在此就讀。張衍之雖然年幼,學問卻是不錯的,從今日起,他便是你們的課長,我不在的時候,爾等如果有何疑問,可以向他請教!”
在私塾學堂,如果學生人數過多,一般都會設置課長一名,副課長兩名,協助先生督查學生的學習情況。對於被任命為課長,張衍之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太多驚訝。這課長,說來說去不過是一個孩子頭罷了。
在聽元鈞說話的同時,他也將眼前的二十一名皇孫掃視了一番,在看到一名臉色白潤的小胖子時,張衍之略微一怔。這小胖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帶有濃濃的敵意啊,不知道第一次見麵,自己怎麼就惹到他了?正在納悶的時候,隻聽元鈞說道:
“劉舍,劉褪,你們二人從今天起便是副課長!”
隻見那個小胖子和另外一個七八歲模樣的男童,連忙站起身答了聲是。原來這個小胖子就是太子劉晦的兒子劉舍,難道是因為我搶了他的課長,於是嫉恨上我了?張衍之略一思索,便將其中問題弄明白了個大概,不過對這事他並不放在心上。根據那小栓子所說,另外一個叫做劉褪的小家夥,自然就是慶王劉桀的獨生子了,看樣子倒是生的虎頭虎腦,完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張衍之在課堂最後一排找了個空位坐下,元老夫子就開始授課。這一課教的是《大學》,張衍之早已是倒背如流,自然是興趣缺缺,裝模作樣地學了一會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體內丹田,雙目半睜開始修煉起來。
元老夫子一講就是一個時辰,一直到將近午時才起身離去。要說這玉琢園的課程也分上午和下午兩節,上午學習一些儒家經典,由元鈞主講;下午則是其他教習授課,學習一些皇家禮儀、書寫誦讀之類的課程,直到未時末才會結束。這期間在中午的時候,一眾皇孫就在玉琢園內用餐。
張衍之收拾好書本正要去用餐,卻見前排的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女孩笑嘻嘻地走到他身邊,奶聲奶氣地說道:
“咦?你真是張伯伯家的衍之弟弟,我上次在你家裏看到你的時候,你才剛會走路呢,現在怎麼這麼大了?”
張衍之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想起在自己三個月大的時候,確實曾在一堆賓客裏看到過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端王劉熙的女兒,名字叫劉蘊。
“原來是蘊公主,幸會!”張衍之原本想要叫一聲劉蘊姐姐來拉近下關係,可看著眼前奶聲奶氣的小女孩,這聲姐姐實在是叫不出口。
“咦,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嘻嘻,衍之弟弟你現在可是我們的課長嘍!走吧,姐姐帶你吃飯去。”
對自己收了個做課長的小弟,劉蘊似是極為得意,親昵地拉起他的小手向門外走去。可剛走到門口,就被幾個小孩子攔住了去路,領頭的正是小胖子劉舍。
“呸!課長?就是一個沒斷奶的小娃娃罷了,既然元老任命你為課長,那本少爺就來考考你!”劉舍看著張衍之,趾高氣揚道。
“如果你答不出來,就把課長還給我哥哥,哼!”說話的是站在劉舍身邊的小女娃,五六歲的樣子,話音稚嫩卻語氣蠻橫,正是劉舍的妹妹劉月兒。旁邊的幾個孩子都是差不多年齡,一副唯劉舍馬首是瞻的表情,將張衍之和劉蘊圍在中間。
張衍之兩世為人,加上困在墨玉盤中的十年,活了近三十年,哪裏會理會幾個毛孩子的威脅。不等劉蘊上前分辯,就拉著她的手向門外走去。
劉舍自幼驕橫慣了,見對方竟然毫不理會自己,頓時惱羞成怒,挺身擋在了他的麵前。張衍之也不躲避,徑直撞了上去,劉舍原本體型就有些虛胖,經這一撞,竟後退幾步,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