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看書,可是翻了幾頁,就扔到了一邊;她打開收音機,想聽聽廣播,剛聽完一首歌,後麵就是主持人轟炸機般播報的廣告,她趕緊關掉了開關;打開電視看看,不是一堆沒完沒了重播的電視劇,就是地方台各種吹得神乎其神的宣傳廣告。生活怎麼可以這麼無聊呢!
坐在電腦前,想寫點東西,可是腦子像是吃了沒油水的片兒湯,幹坐那半天,也沒搗鼓出什麼來,小餘隻好翻出一堆沒看過的盤,挑了一張韓國影片《不設防的都市》來看。影片用灰色寫實的手法講述了都市裏的幾撥竊賊的故事,看完片子,小餘覺得心裏更鬱悶了。
這時,小餘的母親打來電話,小餘不耐煩地想,她又要沒完沒了地嘮叨了,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母親講話,腦子裏卻跑小差,去想別的事情了。
“過幾天,我跟你爸打算出去玩一趟呢。”小餘的母親說。
“好呀,去吧。”小餘應承地說。
“我想帶他出去散散心,免得他也想不開。”小餘的母親說。
“嗯嗯,嗯?他幹嘛想不開?”小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話從何說起呀?
“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一直也沒個著落的,他本來就天天為你這事發愁,前段時間又查出他有糖尿病,昨天又親眼看到別人在他麵前自殺,他心裏能不憋屈,能不壓抑嗎?”小餘的母親說。
“自殺?怎麼回事?”小餘腦袋激靈一下,誰死了。
“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們廠子要改製裁員,有個人不想活了,就從他們辦公樓上跳下來了,剛好跳下來的時候,你爸看見了,還讓警察帶回去問話呢。”小餘的母親說。
“為什麼呀?就因為下崗?還是有別的事?”小餘問。
“誰知道呢。”小餘的母親回答道。
掛了電話,小餘覺得心理壓抑到了極點,怎麼這一年,竟是跳樓的?他們是一死百了了,不知道他們的死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心理危機嗎?人家四川人遭遇地震被埋在地下那麼多天,即使家破人亡,還頑強努力地活著,怎麼都市裏的這些人就可以這麼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呢?他們太不懂得尊重生命了,有什麼能比生命更寶貴的呢?
小餘厭煩透了這個城市,擁擠不堪,躁動不安,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不耐煩,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像是威尼斯狂歡節上的Bauta,總是在曖昧中躲藏著深深的冷漠,揮之不去的抑鬱。
逃離,小餘隻想遠遠地逃離開這座城市,這座時時處處在設防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