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子夜，老夫人門外看守的婢女隻剩兩個，淩珞依則坐在冷冷的階梯上，吹著這半夜的冷風。
“喂！”一位婢女叫了一下淩珞依。“我和她一起去茅廁，你在這暫時看一下。”
“好。”淩珞依搓搓冰涼的手，繼續坐在階梯上。
過了一段時間，按兩個婢女還沒回來，淩珞依就覺得這兩個丫頭是不是偷懶去了。不過也算了，有她在，應該沒什麼事的。她走到門邊，聽聽裏麵好像沒什麼聲響。
再過多一下子，房間裏好像有細微的聲音，淩珞依不敢確定是不是老夫人醒了，就打開一點門縫聽聽看。“老夫人！”
走進房間，她看見老夫人朦朧著眼睛撐住在床邊。“老夫人！”淩珞依跑過去把老夫人扶起，卻被老夫人一手推開。
“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好心。”重新躺回床上，老夫人又閉上眼，但是一直在咳嗽。
淩珞依站在床邊，看到老夫人幹燥的嘴唇，猜想老夫人應該渴了卻礙於顏麵不說。她走到桌子上倒好一杯水，遞到老夫人麵前時，老夫人卻故意閉上眼不說話。
“老夫人，我在外麵等候，如果你有什麼事就叫我吧。”房門輕輕關上，淩珞依又坐回剛才的階梯。
房內，老夫人怎麼也睡不著，現在已經入冬，夜半冷風陣陣，吹得窗戶都在響。老夫人裹著棉被，聽著那風聲心中惶惶，思來想去還是坐起來。看到床邊的櫃子上放著的水壺和水杯，她先是哼了一聲，過後還是緩緩將那水喝下。
“唉。”外頭的風這麼大，她一個老太婆也於心不忍。“淩丫頭！”
門外的淩珞依隱隱好像聽到有聲音，哆嗦著打開門，果然看到老夫人坐在床上。“老夫人，你怎麼了，沒事吧？”她著急的跑過去，知道老夫人摔傷筋骨，這樣坐著應該很不舒服。
同時，淩珞依也注意到床頭櫃的水杯是空的，這麼說，老夫人喝下那自己倒的水了。“緊張什麼，老太婆我還沒死呢。”
淩珞依扶著老夫人想要讓她躺下，她卻不願，仍舊閉眼坐著。“我這把老骨頭了，一輩子什麼風雨沒見過，這一跤，我還受得了。”
“老夫人，是我不好。”看到老夫人對自己的態度緩下，淩珞依也覺得真有些愧對這老太太，畢竟在這古代社會，要一個名門子弟娶一個青樓子女為妻，對蘇家來說是奇恥大辱。
“丫頭，當年是我們蘇家對不起你娘親。”老夫人談起慕容芸時臉上是深深的愧疚，“其實撇開身世，你娘親也算是個好女人，隻可惜啊……”
淩珞依疑惑的看著老夫人，這老太太真奇怪，既要護著自己的媳婦白妙言，又要說自己娘親的好話。“老夫人，我知道你崇尚門當戶對，但有時候門當戶對不一定是最好的。”
“聽妙言說，那日軒兒對她說了冷話，估計你也聽到了，妙言不是軒兒的親生娘親。”老夫人拿起茶杯，咂咂嘴，細細喝下後才繼續說：“軒兒他爹因為失去你娘親，就日日夜夜喝得爛醉，結果與妙言的婢女酒後亂性，一開始那婢女死活不肯說，後來肚子大起來，我也不忍心，就準備等孩子生下來就讓那婢女入蘇家做妾。誰知那婢女在生下軒兒後就跳井自殺了，這個中原因雖然別人不說，我其實也猜到了。”
“老夫人，你掌管蘇家這麼久，這些事情你早就看透了。”淩珞依隻能感歎一句，當蘇家主母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