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如偷偷瞄了一眼裴一浩臉上的表情文斯未變,但是顧君如知道剛才那一扯肯定是很痛的。因為身體是不可能騙人的。顧君如硬著頭皮輕輕地揭開紗布,流線型的肩膀上露出縫合的傷口,入蚯蚓一樣蜿蜒在細致的皮膚上,顧君如感到心裏一痛。
“用細綿沾上藥水。”裴一浩看著有些哀傷的顧君如,眼神柔和的指導著。
顧君如在藥盤上找到了一瓶棕色陶瓷裝的藥瓶,上麵寫著“外傷藥”這三個字。
顧君如在裴一浩的指導下,替他把傷口重新的包好。她看到了托盤裏還有另一個瓷碗,裏麵裝著咖啡色的液體。但是她見裴一浩絲毫沒有要動的樣子。她將那碗拿了起來,遞到了裴一浩麵前問:“這個你不喝嗎?”
“你放在那裏就行了。”裴一浩淡淡的說。
顧君如站在那裏盯著藥水看了一會兒,又抬起頭看著裴一浩看似淡然的神色,故意說:“你不會是怕苦吧。”
盧老九調的藥水她算是見識過了,那簡直苦不堪言啊。當時他可是每天盯著她把藥水喝下去的,今天她總算有機會報那一劍之仇。
裴一浩聽到顧君如故意挑釁的話,也沒有生氣。隻是琥珀色的瞳色有些變深,眯著眼睛打量著顧君如,好像把她整個人看穿一樣,看的顧君如感覺整個人都不自然了。她以為裴一浩是要反駁,沒想到他隻是輕輕地勾了勾嘴角,幹脆的接過顧君如手中的藥水一飲而盡,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難道盧老九的藥水不苦了,隻有她的藥水才是難喝的。顧君如麵色糾結的看著眼前空空的藥碗,有些懷疑裏麵裝的到底是不是酸梅湯。直到她把碗湊近了一聞,那股刺鼻的味道讓她差點吐了出來。
“我去給你倒一杯水。”顧君如臉色通紅連忙尷尬的放下藥瓶道。
還沒有等顧君如阻止,裴一浩已經將林與非遞給她的那剩餘的半杯水喝了下去,他的唇剛好印在她先前喝過的水漬上。如同低頭與她接吻一般。
顧君如緊張的遞過杯子,剛想落荒而逃。
誰料她的手腕被裴一浩修長的手一把抓住了,裴一浩琥珀色的盯著顧君如,卻用平靜的語氣說:“你不是在電話裏說,有事要問我嗎?”
天哪,顧君如早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九霄雲後去了。她轉溜著眼珠子正在想用什麼東西搪塞過去,正在這時她的手臂被一股力扯了一下,她整個身體差點摔倒床上。她抬起頭看到裴一浩琥珀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最好是一個足夠重要的問題能讓我打斷三審的開堂。”
意思也就是說,這個理由如果不能讓他信服。那麼她今天一樣難以過門。在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情況下,左右為難的顧君如覺得編那些一眼就被他識別的謊話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趙茜生了孩子。”她小聲的囁嚅道,抬眼看了看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新聞裏報道你和趙茜有些逾越兄妹之情,而且那些記者也都報導???”顧君如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看到裴一浩眼睛上像蒙了一層冰霜一樣,越來越冷。隨之她也感覺道自己的手腕越來越緊。
“連你也相信那些無際的報道。”裴一浩冷笑著看著顧君如。
顧君如聽他這麼一說,臉色立馬變得尷尬起來,因為她此時處於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她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她也無法為自己辯解什麼,隻能沉默的低著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
“原來我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啊,在你心裏我一直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裴一浩鬆開了顧君如的手冷笑道。七年前因為她不相信,她才離開。如今自己竟然又一次差點失去了她。他真的不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顧君如的手腕被突然地鬆開,心閃過了一股失落感。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是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生氣。
氣氛十分的詭異。
顧君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該端著藥盤離開房間,但是她的腳像是固定在了地板上一樣。但是倘若她不離開,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留下來的理由。所以她必須要找一個理由才行:
“那個我們的離婚證什麼時候辦啊?”話一出口顧君如就後悔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本來還可以在這裏多呆一會兒,但是現在連最後的接口也沒有了。這時她感覺腰上的力一緊,一隻有力的手臂把她攬到了床上,緊緊地箍著她。顧君如驚慌失措中感覺到裴一浩的下巴抵著她的頭,但是她卻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隻聽見頭頂上想起一個沒有溫度的聲音帶壓抑著的憤怒幾乎破繭而出:
“我不會離婚的。”
啊?顧君如吃了一驚,這已經超出了她所能預料的範圍了,她的腦袋“嗡——”的一下隻剩下一片空白。當初是他親口告訴她,他們結婚是為了讓他父親供出同黨啊。
“你不是說和我結婚是為了讓我爸爸把趙局長咬出來嗎?”她勉強的從他的禁錮的懷抱中撐起頭來。
“那不是主要原因。”裴一浩的臉微微一紅,看著抬起頭的顧君如不耐煩的說,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真傻還是故意的。
“那什麼才是主要???”顧君如話還沒有說出口,嘴唇就被柔軟的覆蓋住了。裴一浩是在無法忍受這個女人再問這種愚蠢的問題,還有什麼原因呢,他愛她,整整七年都沒有絲毫的動搖過。這個女人的一點一滴所有都像是無盡的夢魘一樣纏繞著他。積壓在心中七年的渴望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變成了對她一寸一寸的掠奪。
顧君如還沒有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他的吻如同雨滴一樣在她的嘴唇上,臉頰上,鎖骨上。那一晚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的湧了上來,顧君如好像記得她的肩膀還有傷口啊,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她身體僵硬想要阻止,但是她細微的力氣根本就抵不過他,正在她放棄抵抗的時候感覺身上的力量一輕。
“怎麼,你不願意?”裴一浩琥珀色的眼睛和顧君如對視著,他停下了他的動作。
“誰說我不願意。”顧君如被他這麼一激一賭氣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看到顧君如如此舉動裴一浩的眼裏閃過了一絲驚訝,之後就若有笑意的看著顧君如。
顧君如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那句話等於主動地向他投懷送抱,。雖然她自認為自己的臉皮足夠厚,但是毫無忌諱的說出這種話也讓她想找一個地洞鑽下去。她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不敢看他臉上的表情,他一定把她嘲笑死了。
那一夜,月很圓,花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