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啊,就當春遊,把我也帶去吧”,馬鈴的大眼睛已使出了懇求的攻勢,“我也會騎馬的,還騎得不賴,驢子也行。”說完還做出了騎馬的動作。
看來在她的攻勢下,慕千成是要投降了,“好吧,但那個壞人戴處長也要去哦,你不怕?”
聽到戴獨行這名字,馬鈴果然微微變了臉色,慕千成就知道,隻要見過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會怕他的。
馬鈴猶豫了一下,正當慕千成以為她要放棄時,她突然一拍桌子,“去就去,誰怕誰,不過我不騎馬了,坐馬車行嗎,對了,那個戴處長會讓我跟著去?”
“會的,隻要你聽話,他總會給我這個麵子,不過聽說那裏鬧鬼,你可要當心。”
雄圖的這座宅邸,據說在八達嶺以西約十多裏的地方,俯瞰著一條僅有數百戶的小村子,這雄圖也是的,突然就跑到這麼個破地方過年。
慕千成坐在馬鞍上,放任馬匹憑感覺挪動著步子,馬夫催動著雙輪馬車慢慢在後麵跟著,慕千成不時聽見馬鈴說這說那的。
在約定相會的山口,一顆老鬆樹從岩縫裏凸出來,然後直指向南天,兩個人已在那等著。戴獨行騎在高大的棗紅馬上,馬鞍旁還掛著一個黑色的皮袋,他穿著反光的黑風衣,裏麵是白襯衫,倒真是不懼寒。
他旁邊站著一匹比棗紅馬矮一個頭的小白馬,白馬旁倚著一個穿著雜色馬甲的少年,黑子,雄圖身邊的保鏢。
若說在這凜凜的山風中,戴獨行是宛如凸起的山峰,那麼黑子就是穩如座鍾,這種功架慕千成是自愧不如了。
戴獨行策馬迎了上來,黑子也上了馬,在前麵帶路,馬鈴會跟著來的事,慕千成早跟戴獨行說過,他同意了,那馬車和車夫也是他派來的。
“慕先生感到奇怪嗎?”戴獨行指了指黑子。
“有什麼好奇怪的。黑子應該就是雄圖身邊跟你合作的人,若雄圖身邊沒有你的人盯住,你是不會敢過幾天才去向他索回明珠,隻不過我沒想到是他。”
“你們的成長過程,我雖然不能親眼所見,但能夠理解”,慕千成長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馬更靠近黑子的白馬,“不過既然你們一心如此,為何又會跟戴處長合作?”
“識時務者為俊傑”,戴獨行揚了揚馬鞭,“不過無論怎麼說,我都要感謝您和您哥哥,尤其是當你發現劉坤玉帶著明珠來找雄圖時,立刻就向我反映,不然這事隻怕會變得更複雜。”
黑子的眼中閃過一絲少有的明亮,“因為我怕時間無多。據我從滿洲親戚處得到的消息,關東軍加緊在關外的調動,連熱河的駐軍也牽涉在內。劉坤玉已經很有可能找到了什麼線索,就快要發掘寶藏。因為日本怕萬一與中國開戰,列強會對他們實行禁運,尤其是美國的。”
慕千成沉吟了一下,“就算不禁運,以美國的做法,可能又會通過什麼中立法,讓買軍用物資的人拿出現金,那他們就真的更急需找到這匹黃金。”
“有可能是為了辨別真假,也有可能是想以此為契機釣雄圖的什麼秘密,畢竟劉坤玉可能認為雄圖身為皇族後裔,又有一定身份,應該多少知道點東西”,黑子沉吟了一下,“但我也不敢保證雄圖是否真的沒有投靠日本人。”
慕千成皺起眉頭,“那也可以這麼推論,就是劉坤玉把孫殿英曾盜墓的那個真正地宮翻遍了都沒有找到黃金。”
“沒有,地下暗河湧進來的水已被抽幹,但劉坤玉還是一無所獲。”戴獨行顯然是摸清了很多情況。
“會否是孫殿英當年把黃金也偷出來了?”慕千成問了這個問題後,也覺得自己有點幼稚。
戴獨行抽了一口煙鬥,“不可能,那是一批多大的黃金,滿清準備用它來複國的,可以武裝一百萬的軍隊,孫殿英若做了這樣的事,我們又怎可能不知道。”
大家都沉默了起來。
這回倒還是戴獨行先打破了沉默,“黑子,還是把你知道的那個莊園的故事,告訴慕先生。小女孩兒,你要是不想聽到,就塞住耳朵”,戴獨行最後這句話說得很大聲,馬鈴從車窗裏把頭探了出來,吐了吐舌頭,對著戴獨行坐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