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五載(1 / 3)

天寶五年春,正月十三日,詔以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兼河西節度使,入朝任鴻瀘卿。施行之下傳至洮郡,鹹直公主於京中傳來消息,可能與已不利,李揚更是小心從事,任何事務皆不敢張口,隻做了個啞巴司馬。

過幾日,楊釗又至書中安慰道:“妹婿不必小心,過幾日便好。”果然二十三日,又傳消息,至尊因皇甫惟明與韋堅結朋黨密謀他事,下製書責韋堅謀求上位官職,存有野心,貶為縉雲太守;皇甫惟明為挑撥離間君臣之間的關係,貶為播川太守。一時朝中大嘩,人人皆是寒栗。

李揚回想楊釗之書中所說,便是歎了一聲,私於妻楊氏小荷道:“朝中風雲莫測,實是心寒。”便生了歸隱之意。

月底,留於長安宅中的劉五遣人送書,將此事說透,原因也簡單,不過是權勢相爭罷了。太子享與李林甫暗中不睦,本來他是想立壽王而陛下改為忠王,這便恐日後有不利,便日日想廢之。這皇甫惟明、韋堅又與太子善,加之皇甫惟明入朝後曾勸至尊,‘林甫專權,恐為大唐之禍,不如改為刑部尚書韋堅代之。’早已收買至尊身邊左右的李林甫隔日聞之,心中大惡。遂今禦史中丞楊慎矜密查其所動向,以圖把柄。十五之夜,太子行遊,私會韋堅,而韋堅又不愛自身,轉而密會皇甫惟明於景龍觀。楊慎矜次日上書至尊,言其為太子親戚之人,不該與邊將狎混。二人之間行跡鬼魅,是否存有不當。至尊疑之,李林甫又使禦史中丞王鉷上奏道,陛下,曆來邊將與國戚交通,不外乎謀權二字。但韋堅為太子親,這恐怕是否對陛下有不利之圖。李隆基這才大怒,朝責韋堅與皇甫惟明為逆,令兵部銓曹案中之能手京兆府法曹吉溫審其事。韋堅、皇甫惟明知事關太子,便咬牙不屈李林甫之意,吉溫也是束手。但至尊心中早已有了別樣的想法,大抵是敲打太子,便是下製書戒百官,貶二人(摘改自資治通卷二百一十五)。

這讓李揚心中更感恐慌,疾書於國公宅呈李林甫道:“政見不同,可攏之。此事天下人知,恐損嶽父大人聲譽!”。李林甫未回,但李岫卻是回書道:“子仁如表字,心為仁,但朝中之事,恐不是你我之人所能左右,也非是和氣一團之像。子仁,稍安勿燥。”

李揚接書,半響未言,輕輕的拍於案上,用手指猛然扣住死死團成一團,扔於角落之間。

隴右、河西不可一日無主政之人,二月,製下授朔方、河東節度使王忠嗣兼隴右、河西二節度使,一人執四節,軍傾天下!

三月王方鎮入主鄯郡,李揚拜之,皆是舊識談說甚歡,言之安心為官,至尊心中常念子仁之語,這讓李揚心中湧出一些暖意。

月末,妾室李氏柳葉兒房中冬梅聞喜,小荷以奴婢不得亂老爺之血脈為由,今其墮胎。血崩之下,冬梅差些喪命,但身子已損,不能再孕。知其事後,冬梅精神便是恍惚,常有瘋癲之舉動,安史之亂時走失再無音信,這今小荷心中自責不已,遂放開禁製。此後秋娘、夏蓮、春桃、春月、梅子皆是生子女,卻未立妾,以家中之人得以善終。

四月,契丹、奚平叛,至尊封故去燕國公李娑固為昭信王,其婿薊郡公李楷洛為恭仁王,各為二族之主,以楷洛子李光弼為左清率府中郎將兼安北都護,充赤水軍使。又下製書於洮郡,因李揚之妾李氏婦道貞德,為昭信王之後,特再為清和縣君。洮州都督府司馬李揚遷中書舍人押刑部事,複為清徐縣開國男。

未及楊釗來書笑稱,皆是貴妃之功,回京勿忘來拜。

接製書後,李揚宅中頓時起伏,妾室楊太真飛揚起來,仗貴妃勢處處壓眾妾一頭。事及正妻之利益,被小荷正以家法方是好了些。是夜敘與李揚,婉轉承歡討了歡心,又諂朵兒之壞。李揚不知情,依言二日辰責張氏,朵兒氣不過,尋太真理論反被其嗆之。朵兒一怒之下,掌摑其臉,太真不甘受辱與之破口,驚動眾女。小荷又執家法將此事壓下,而不與李揚說過,但二女之間怨氣卻是濃生,至死時後輩依言分葬於李揚之左右二穴中,雲中之人皆稱二妒美人塚。尤其今人稱道的是,朵兒這邊起一樹頭朝左,太真那邊起一樹頭朝右,真是讓人歎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