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捫心自問也許隻在夢中回過雲州,其它真是沒有,心裏好生愧疚,嗑頭道:“孩兒不孝!”
“好了,母親也不是怪你。說了這些題外之話,隻是想告訴你,你們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們或是在外或是身邊,都時時的牽掛著母親的心。囡囡你也看到了,她是過的不如意,這母親也不想瞞你了,就是瞞了你今日,明日自會有人過來告你。到時若你落個埋怨,還不如早些說出來。”母親用手來摸了李揚的臉道,“我兒大了,不能如小時那般哄著了。”感慨過後,二行清淚自眼角滾下,緩緩又道,“囡囡自今歲嫁去了張家,開始時未成禮時還好,又知你在外做著官,倍感恭敬。但圓房之後一切都變了,那三子由君子變為惡徒,時不時的任意打罵,張家之人也助紂為虐,冷言熱諷說盡了淒涼之話,還將粗苯的活計盡數讓囡囡去做,說到底就連奴婢也比她強些。先前你父去勸囡囡與那張家三子合離,張家卻是霸著不放。”
“這是為何?!”李揚氣炸了肺,喘著粗氣的問道。
母親搖頭頓了一下,低低的道:“這都是命裏注定的事,為何要強問呢。誰也無錯,要錯就怪母親吧,是母親沒能做好母親的本分,累及女兒了。”
“母親,請告於揚。”李揚赤著眼,握住了臉上母親的手,急切的說道。
母親仍是搖頭道:“因為這事關囡囡的名節,母親一直自做那掩耳之人,任由他張家胡來,隻盼等事情弄清楚了會好起來的。但是母親錯了,今日見囡囡的麵,母親的心真是如刀絞一般,再這樣下去隻怕是活不過幾年。大郎,不讓你去管,就是怕囡囡一時急了尋了短路。你要是真想救囡囡,就幫著他張家辦幾件事情,這樣的話,他們也許就能同意囡囡回來了。大郎,聽母親一句話,此事可不許急躁了。”
“是,兒知道,兒聽母親的。”李揚穩了穩心裏的動蕩,慢慢說道。
母親長噓了一口氣,用手扶了李揚道:“莫要跪著了,明白就好,你想來吧。”見李揚聽話,自是心裏少許安慰些,又道:“你今日無事便多陪陪你父,你父其實最疼的是你。”
李揚點頭朝外走去,回首仍見母親呆呆的站在那裏,心裏便難過了幾分。
下午,張家果然來人,是那三子趕著一頭毛驢過來,見著李揚與父親,拱手道:“嶽父大人,小婿有事擔擱了,我娘子可在?看時辰已是不早,還是讓她出來,一同回去的好。”
父親笑笑回道:“她母親思她成疾,還望多寬幾日,明後日再由她兄長送她回去,賢婿你看可好?”
三子遲疑了一下,又見後麵站著的李揚神情冷漠的看著自己,無形的官威逼人,這心裏就矮了一頭,拱手回道:“也好,那便這樣了。”又朝李揚問道:“大舅兄,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自十九年一別,如今看來風彩更勝往日。”
李揚平談的回道:“哪裏,哪裏有妹婿這般威風!”
“咳”張家三子幹笑幾聲,“舅兄真是會說笑話。”掩過了臉上的尷尬。
“來人,上茶!”父親喊道。
夏蓮款款進來,將茶放好,好奇的看了一眼這張家三子。
這張家三子卻是見夏蓮楚楚動人,模樣上佳,被這一眼瞧的心裏發熱了起來,忙端了茶水喝了一口去壓了。
見夏蓮走去,張家三子心中一陣失落,指了外麵相問:“嶽父大人,家中何時來了生麵孔。”
“哦,這是你大舅兄的嫂嫂的房裏丫頭。”父親回道。
張家三子哦了一聲,去看李揚,就見李揚帶了一絲嘲笑,心裏知道方才是讓他看著了,於是臉紅了說道:“小婿就說呢麼,怎麼看著臉生的很。時候不早了,也是該回去了。煩勞嶽父將娘子喚出,小婿交待幾句便走。”
父親說好,喚道:“去叫了姑奶奶出來。”
又是丫頭進來施禮說是,卻是秋娘。李揚這幾位丫頭機靈不說,各各都有過人的姿色,不然也不會都存了非分之想。張家三子見又是一美貌之小娘進來,如奴婢般的低眉順眼的應著,這眼裏便赤熱了起來。
等囡囡進來,張家三子熱情的招呼著,而囡囡卻是慢騰騰的過去見禮。
“方才嶽父大人已是說了,那你便留著。好好的服侍嶽母大人,多時想回了便讓舅兄送你。早上父親與你說的話,你都記著了。”三子安頓道。
囡囡飛快朝李揚這裏偷看了一眼,低了頭回道:“已是說了。”
“哦,那就好,那為夫便走了。”
將張家三子送出房門,李揚卻是喚了一聲,低低的伏耳沉聲說道:“你大兄之事,我自會辦理。但我家小妹之事過幾日我會登門相商。”
張家三子驚慌的看了一眼李揚,終是點了點頭,但說道:“還有一事,我要那二個丫頭。”
李揚點頭回道:“那是內子的房裏丫頭,我問過她們如是願意便跟你,如果不願,我自會再尋二個送你,你看合適?”
“可以,一言為定!”張家三子這時厭惡的瞧了一眼房裏的囡囡,臉帶笑意的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