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點頭道:“那康赫姆又是怎麼一回事,去歲被擄去莫非是設的局?”
“嗯,奴家逼康居利亂寫了身契,隨夫君回了壽昌。康居利不敢瞞著,連夜回國將此事與父王、祖父說了。那日去市裏尋康居利,便是康居利哄騙奴家說父王派人來了,奴家信以為真便與夫君說去問問,誰能知道,祖父竟是大怒,派人借那個機會將奴家抓回了康國。奴家回國後,日夜想著阿姊。”這臉上一紅心裏卻是想說想著夫君,“便苦苦的哀求,父王與祖婆心疼,便背著祖父將奴家放出,並派出領兵大臣康赫姆一路護送到壽昌。就這樣,奴家便又回來了。”一時想到父親與祖母,這心裏便是十分的懷念,不由的害起鄉愁來。
小荷知道話雖說的輕巧,但其中肯定曲折頗多,這苦苦的哀求幾字道出了何等的艱難,於是歎道:“可是苦了妹妹。”又是問道,“那昨日難不成又是康國王抓你回去?”
“不是的阿姊,這次是真的有賊人來擄我。就在二月寒食那日,曹娘子過來與奴家說,見有人在縣府門前發牢騷,卻是聽到了大吃一驚,便跑來告訴奴家,說小心些。奴家也是緊張但又不敢讓夫君與阿姊知道,怕引出自己的身世就裝不下去了,於是便將此事藏在了心裏。但小心了幾月後沒見什麼人來,但將心放寬了,也放鬆了警覺,誰能知道五月端陽節這日,還是讓賊人尋著了機會,見奴家獨身過去尋夫君,便起了擄人之意,將奴家迷倒之後便想偷偷的運到大食,去獻給那阿什麼的總督。但他們是錯打了算盤,領兵大臣康赫姆一直都在暗中帶人保護著奴家,未讓他們走出多遠便將車劫下,但那領頭之人本領高強,連傷了數名國中赭羯,將奴家用刀擒住想逃去,卻被人蒙麵之人一劍所傷。匆忙之間,奴家逃得了性命,由康赫姆送回宅裏。而賊子的那領頭之人卻在混亂之中不知逃到哪裏去了,就連那恩人也不知了去向。”茉莉歎道,“真想當麵謝謝恩人。”
小荷心道:有些事你卻不知道,那恩人昨夜已是留書,將一些事寫了出來,這才讓夫君大驚。怕你我受了傷害,才讓我們回雲州的,但這些都是不能說的,於是回道:“有緣自會相見的,妹妹也去收拾一下,吩咐了下人請曹氏過來說說話,此去雲州,也不一定多時能回的了這裏,該交待的都交待了吧。”
“嗯,那妹妹便去了。”茉莉施了禮退下。
小荷喚秋娘道:“秋娘,你去幫著五房這邊收拾下,她那邊可能忙不過來。”
秋娘在外門應聲而去,小荷好好的看了看屋裏,默然而思。
李揚去了二堂坐定,將李蒼頭喚過道:“蒼頭,今日我家娘子要回雲州,這一路上你就辛苦些,帶著劉一等人將她們送回去。”
“老爺,太客氣了。老奴盡心盡力辦就是了。”李蒼頭拱手應是,眼皮仍是塔拉著。
劉一進拱手道:“老爺,有一孩童讓奴將此轉交老爺,請老爺過目。”
是一折好的麻紙,李揚展開上寫了北道玉門四字,看筆跡與留書之人相似,便心裏一動。合了笑問:“那孩童可仍在?”
“在,屬下交於司法史看管。”
“將他帶來,不可嚇著他。”李揚交待。
不一會,領過看也機靈的十歲左右孩童,見正麵李揚坐著便指著笑道:“就是你了,叔叔給了三文錢,讓我將東西給你,可東西讓他拿走了。”又去指了劉一。
李揚將麻紙晃了晃笑道:“是給我了,我問你,你可是認得給你東西的那人麼?”
那孩童也不怕生,眼眼轉了幾圈道:“不認得。”
“蒼頭,給他五文錢。”
接過錢孩童笑道:“認得,不就是神仙叔叔嗎?認得。他給我們變戲法。”
“哦,怎麼的一個神仙叔叔呢?”李揚好奇的問道。
孩童舉了雙手向上跳了跳道:“他能跳好高。”又眯了眼用手做拋物狀道,“還能用石子打雀。”
“嗯,是神仙。”李揚知道定是遊俠高手,便又問道,“你可知神仙叔叔住在何處?”
“知道,在城裏的知天觀裏。”孩童卻又是說道,“你們可是要去抓他,別去了,他今日便和我說,要是有人問他住在哪裏,那便是有惡人去抓他了。你是那個惡人嗎?”
“我,當然不是了。”李揚止住了往外走的劉一,又道,“那你說說,我還能在哪裏見到這神仙叔叔。”
孩童側頭想過,又去看了李蒼頭。李蒼頭苦笑摸出五文錢遞過去,孩童方說:“叔叔說了,每每別人要知道什麼,就與他要好處。既然你們給了錢,那我便能說了,他說讓你去一個地方,還說你知道,還說不能帶別人不然就不要見了,還說你肯定有手下要去,還說讓他們都滾蛋。”撲哧一聲笑道,“還說你肯定會愁死,肯定不敢去!因為你是個惜命的膽小鬼。”搖頭晃腦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