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羞紅了臉,知道候著的意思,便扭捏不安起來。
“去吧”小荷讓茉莉下去,臉色悲傷起來,用手掩了嘴悄聲的哭起。心裏暗罵著自己,要不是覺著朵兒越發的離自己走的遠了,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做的,一想起母親安頓自己的話,這心裏便痛苦了幾分,這淚便流的更歡了。
片刻李揚到了小荷的房裏,小荷卻沒有好臉相看,將他挖苦了半天才道:“好了,合著你的意了,妾身將茉莉收到了房裏,今日便是你們的好日子。但妾身可告訴你,莫怪妾身性子軟弱就是隨意讓你來欺負的,主要看在茉莉心裏有你,妾身才鬆了口,你可要好好的惜著她。”
李揚心裏自是高興,也不知怎得,見茉莉這七、八個月越發的水靈,這心裏便如貓抓了一般,但也知道此種情況確是不好,卻是說不上哪裏不對。對於小荷心裏是有愧的,自小而伴說是情深意重也不為過,不然為何分別了幾看後,初見於她,自己竟是起臥不寧,夜不能寐的想著她。這娘子一個一個的納進了門,她也無半句的怨言,但李揚知道她的心裏是極不願意的,隻是將那絲不願深深的埋在了心裏。不由的將小荷抱在懷裏深情的喚道:“娘子!”
被夫君這樣抱著很好,真想就這樣一輩子如此下去,但又想到這懷裏不知方才又是抱過誰,心中便有了氣,將李揚推開哭了說道:“就會用這些來哄我!”見門外秋娘快要進門,便擦了擦眼淚道:“妾身的話都與你說了,現在要去看瑤兒,你要是沒事也一同過來吧。”
午時,李揚領了李蒼頭去了驛站來見北庭都護劉渙的遣使,見是正七品上的中鎮鎮將,上前施禮道:“下官壽昌令李揚前來拜見上官。”
鎮將忙閃到一邊回禮道:“不敢,本官庭州神仙鎮鎮將安仁澤。此次途徑壽昌,真是討饒了。”
“將軍不必多禮,即是來了壽昌縣,就當是自己的家鄉好了。下官吩咐了下去,準備了些酒菜,我們邊用邊說。”相讓著進了房裏。
未等茶水上來,於市坊酒樓裏買辦的小使便提了食盒進來,與諸位長官見了禮,將酒菜放好便悄聲的退了下去。
李揚舉了杯說道:“安將軍,那些個兄弟們自有人招待著,盡可放寬心。請與下官飲了一杯。祝安將軍一路順利到長安。”
“謝李壽昌,此去長安不過十幾日的路程,打馬急奔能於三月到達。李壽昌如有什麼可讓本官相捎之物,就盡管開口。”
李揚回謝:“嗬嗬,謝過將軍了。揚自來壽昌已過三載,如是平安的話,明年便可調任他處,到時有空暇定去將軍那裏看看。”
“那裏都是沙漠,哪裏有壽昌這邊好,大片的綠州相連,商隊往來繁忙,比之內陸之地也差不了許多。李壽昌,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嗬嗬,不說這些了。下官問將軍一件事情,不知將軍這是長安做何公幹?”李揚小聲的問道。
那安鎮將左右看了一下,小心的回道:“哼,還能有什麼好事情,告密!”又是一付大家都明白的樣子,笑笑道,“自太宗皇帝此後,這種事情就見怪不怪了。”
“這倒也是,看樣子將軍對此種行徑也是有所反感,下官真是尊重將軍的人品。”
“李壽昌你莫要挖苦本官了,隻不過這此去長安卻不是我大唐的人,是個番人。粟特何國的人,李壽昌聽聞過吧,就是早早的投敵大食那邊,反過來咬了大唐的那個何國。哼,也不知都護是如何想的,竟然會相信這種小人,真令屬下們心寒。”安鎮將惱道。
李揚急忙去止話頭道:“此些可不敢說了,安將軍,這事自有聖上和相公們去看,我等還是喝酒的為好。”
安鎮將卻是拍案說:“心裏難受喝再好的酒也是有些不快。來,李壽昌,你等下,本官去給你找個人來,讓你來看看這廝的醜陋模樣!”
“將軍,將軍!”李揚急叫也沒能將人叫回,不由的笑笑輕道,“真是個性情的郎君。”
不多時,屋門被推開,安鎮將一隻提了一個人的後領進來,往地上一拋與李揚說道:“看看這廝的模樣,這便是上長安的何某人。”
李揚正欲看去,就看到一雙惡毒的眼睛從地上盯了過來,給人極為不舒服,就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不禁的了個冷戰。此人個頭中等,體態略胖,但手臂卻是極短,攏與腹部。耳大眼小,胖胖嬰兒臉鑲著一隻蒜頭鼻,大口,闊下巴,整個頭顱安在粗壯的項間,卷毛發碧眼珠,身穿一件白色的粟特袍,隻是袖口處繡著一隻銀色的狼頭,不去細看卻當是一隻展翅的雄鷹。
此人見炕上小幾旁坐著一位少年郎君,瞧著坐態四平八穩,但又從中透著一股懶散的味道,便心知必為貴客,於是從地上爬起滿麵堆了笑道:“鄙人何國商賈何羯達,不知少年郎如何稱呼?安將軍可是與你說起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