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書畫搖晃下身子,跌跌撞撞向後退了四五步,“咚”地坐倒在思思的床上。
思思急忙伸手扶住她,喚一聲“書畫”抬眼瞪向門口。
隻見一團紅影挾著香氣撲入門來。
“喲,正吃飯哪?似玉,瞧瞧,這兩人還挺愜意的,又是魚又是肉,嗬嗬。”刺耳的笑聲從半抿的紅唇中逸出。一隻芊芊玉手“啪”地打掉盒蓋,挑動著食盒中的空盤查看。
“姐姐,這地方太難聞了,何苦作踐我們自己呢?”另一抹杏黃身影,探手在鼻端扇風,銳利冷峭的眼朝思思投去輕蔑的一瞥,哼了一哼。
“兩位姐姐,爹還在前院等著我們呢,倒不如……”
“怎麼,才說了兩句,你就心疼了?”一襲紅裝、珠光寶氣纏繞的女子轉過頭來,瞪著縮在杏黃衣衫身後,低著頭,怯怯懦懦的綠衣矮瘦女孩。
“算啦姐姐,書晴和書畫好歹是嫡親的姐妹,怎麼可能不為彼此心疼呢?”杏黃女子鼻中再度冷哼。
“姐姐要這樣說,那可真是羞死妹妹了。姐姐也知道,我現如今與三房已沒有任何關係,我……”
“不必解釋,解釋多了,怎麼聽就怎麼像是掩飾。”紅裝美人冷哼一聲,打斷綠衣女孩的話茬。
綠衣女孩激憤地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了書畫一眼。
思思望著她們,愣住了。
這一紅一黃兩個俏生生的人兒,突然之間闖進來,一搭一唱地歡,思思卻渾然不解,聽不太懂她們說些什麼。
這兩個看似身份高貴的姑娘,到底是哪房的千金呢?態度還挺囂張的。
“聽說,婉兒妹妹死而複生,還膽大妄為地進了虎園,又安好無損的出來了。姐姐實在是好奇的很,特地抽個空過來瞧瞧。婉兒妹妹看起來精神的確不錯。”紅衣女子抽起袖口的絲帕,在鼻端揮了揮,轉眼細細打量著屋內的陳設。
“妹妹這些年來就住這種地方?嘖嘖,太寒酸了,看來是時候向爹爹提一提,總得搬個好一點的去處,怎麼說也是相府的五小姐,似玉你說是不是?”
杏黃女子哼了一聲,沒有接口。
她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君婉兒被家裏人歧視,住在這破爛地方長達N年之久了。
如今再來噓寒問暖,不覺得矯情嗎?
思思對天翻了個白眼。轉頭用嘴形問著書畫:這兩位驕橫的大小姐,是誰?
書畫瞥了一眼紅衣姑娘,見她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己,於是向思思搖搖頭,三緘其口地垂下首。
“聽大哥說,你受了驚,這三天來一直在屋裏養傷。”紅衣女子的目光在思思腳上逡巡了一遍,“看來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蛻蛻身上的懶皮,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了。”
“什麼意思?”思思皺起細細的眉頭,望著眼前有些矯揉造作的女子。
杏黃衣衫接口道,“姐姐院裏仆婦人手不夠,好心向爹爹提及,要把你調到秋蘭苑去,你還不快謝謝她?總比你呆在廚房做苦工的好。”
“我在廚房做苦工?”思思念叨著這句話,一手指著自個兒的鼻頭,轉眼看向書畫,“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君婉兒不是這家裏的五小姐嗎?怎麼會跑去廚房當下人?”
書畫的眉眼間覆上一層淡淡的哀傷。
“婉兒……”
“你是受刺激還是假裝失憶?你該不會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杏黃女子不耐煩地揮揮手,“你當你自己有多高貴?不就是個下人嗎?好聽點叫五小姐,難聽點就是個不祥人。姐姐冒著被你克的危險收留你,你日後若是對她不忠不義,我定不會放過你。”
“似玉,你別這麼說,都是自家姐妹,說話客氣點兒。”紅衣女子虛偽地拍拍她的手,轉頭對思思說道,“你今兒下午就收拾收拾東西,搬去我的院子吧,我還有要緊事交代你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