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7章(1 / 2)

“啪嗒!”一顆滾燙的淚水落在她的手背上。

“書畫,你不用難過,我沒事的。”思思動容地握住麵前小女子細白的雙手。

她是那麼美麗,那麼嬌弱,無論是誰見了她,大概都會情不自禁地生出保護她的念頭,思思這麼個熱血的性子,自然也不例外。

書畫是這個家的四小姐,比思思這具肉身的主人年長一歲,與她同為庶出的女兒。

書畫的娘,是府裏的三姨娘,五年前就患了重病,拖拖拉拉到現在還未咽氣,相國大人平素從不踏入她那院子,想來亦是個可憐的女人。

思思裝瘋賣傻的從書畫嘴裏套出不少話,最起碼,她現在能完全確定自己的身份。

大衛國,權傾天下左相君浩天的小女兒,君婉兒,年僅一十四歲,為四姨娘白湘蓮所出。母親白湘蓮自打生了她這個不祥人後,一直被相國大人幽禁在西跨院的玲瓏閣內日夜誦經,為其贖罪。

思思想到這裏,忍不住為這個無辜而悲哀的女人深深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傷口還疼嗎?”書畫抬起明亮的雙眸直直盯著她張望。

思思抿著唇,輕輕搖了搖頭。憶及她聞訊趕來,急匆匆推門而入,摟著她痛哭的遜樣兒,心裏緩緩滑過一波暖流。

恐怕,書畫才是這個家裏唯一一個疼愛君婉兒的人吧。

虎園中那個豐姿綽約的男人,應該是君婉兒的哥哥,他對她這麼冷漠,與君婉兒那個良心被狗吃了的爹爹,沒有半分差別。

好也罷,不好也罷,反正她雲思思終是一個要自由離去的人。

她不曉得,為何會穿來這裏,翻車那一次,是不是應了侏儒所說的三次大劫其中之一?

如果,上天一定要安排她在這裏轉生,去應那另外兩劫,那為何,要硬生生地拆開她與逡斯呢?

或許,逡斯他根本就沒有穿來這裏。

或許,他一直在那條盤山公路上癡癡地等她回去。

又或許,時日一長,他漸漸就把她給淡忘了。

可是她不要,不要。

每逢想起他,胡亂猜測著他的處境,她的心口就會泛上一股酸酸的感覺,針刺一般,好疼好疼。

思思揪緊胸口的衣物,垂下頭,默默流著淚水。

從小到大,思思都是在家人的嗬護下長大的,從來不懂寂寞為何物,就算,就算一開始到了這裏,也有傅大哥與占小白兩人照顧她。

占小白的笑容讓她一時忘記煩惱。

傅大哥的包容讓她覺得有在家的溫暖。

可突然之間,讓她失去了一切一切,剩下孤零零一個人,事情轉變得太快,快到令她有些無法接受。

她忽然對未來產生了恐懼。

一種不確定的恐懼。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去,前途到底還有多少劫難等著她。

她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強的本領,去克服擺在麵前的一個個困境,就連現在,如果不是書畫好心請了大夫給她診治,她大概隻能坐在床上,等著左腿爛掉。

她還憑什麼再空口說白話,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安全無虞地回去呢?

“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傷口很疼?在哪裏,我替你揉揉。”書畫一手撫上她受傷的腳踝。

思思回過神,輕輕抓起她的手,慢慢捏了捏,“書畫,謝謝你。”

“姐妹一場,你幹嗎那麼客氣?”書畫有些怔愣。

思思笑著扯扯嘴角,垂首低語一聲,“書畫,我好想回去。以前,我老調皮,惹爹地不高興,還逃學逛酒吧毆打老師,把姐姐氣得直跳腳。我要是知道,會有離別的這一天,我一定會好好珍惜,跟他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一定會,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