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委屈(1 / 1)

例行和錢滿貫的約定,雖然地裏沒什麼活兒了,溫茗還是去看看。

回來到家門口時,想起昨天答應童童的事,已經跨進家門的腳又退了回來,往劉家走去,想著找李柔姐借點棉花套子。

“你打孩子做什麼?他又沒做錯!”

“你就會護著他!”

“不是孩子的錯我為什麼不護著?是他侮辱石頭在先,憑什麼我們道歉?”

“石頭不道歉,他就不能去上學了!”

“我不管,誰愛道歉誰去,反正石頭不去!”

溫茗到了劉家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劉大哥手裏拿著棍要打跪在地上的石頭,李柔抱著石頭護著,溫茗感覺自己來的好像不是時候,但是退回去已經晚了,劉大哥已經看到自己了。

“發生了什麼事?”溫茗硬著頭皮上前問道。

李柔聽見溫茗的聲音,偷偷抹了把眼淚才轉頭和她打招呼,“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溫茗見她發紅的眼眶,心裏擔憂,也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隻聽道了一點兒讓石頭道歉什麼的。”

李柔哭著把石頭學校的事說了一遍,原來是被縣太爺的小兒子侮辱了,石頭忍無可忍就動手打了他,現在書院的先生要求石頭去給縣太爺的兒子磕頭道歉,不然就不讓石頭去上學。

“縣令的兒子是兒子,我兒子就不是兒子嗎?他憑什麼欺辱我兒子,就因為我們是普通老百姓?當初送兒子進書院,我也不是衝著將來拿個狀元去的,隻是想著讓他多識幾個字,將來不要像我們這樣過的辛苦,溫茗,你說,我這樣想有錯嗎?”李柔看見溫茗就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

“沒有錯。”哪個家長不是呢,父母都希望孩子比自己過的好一點。

“哪想到讓孩子求個學受盡了委屈,剛開始我也不知道,他回來又不說,和他爹一樣是個悶葫蘆,有一次他忘了帶幹糧,我去給他送,你說我看到了什麼?”想到兒子受的委屈,李柔的淚流的嘩嘩的。

“兒子渾身濕透的站在外麵,我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吭聲,最後被我問的不耐煩了,說了句先生讓他受罰。我問為什麼,他又不說話了。

我想著受罰也穿件幹的衣服呀,要拉他找個地方去換,結果怎麼說他就不動,說先生讓站夠一個時辰,溫茗,那可是臘冬呀,那麼冷的天兒子穿著濕衣服站在外麵,我看著,心都在滴血!”

溫茗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兒子倔我就去找那教書先生,想求他先讓我兒子換身衣服再受罰,結果人家根本不見我。我當時拉著兒子就走,想著這學不上也罷,可是他不願意,他喜歡讀書,我隻能忍。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他們書院,我怕見到兒子受委屈,我怕自己忍不住。他隻是想讀書,為什麼讓他遭這樣得罪。”

“沒想過換個書院讀嗎?”

“有的話我第一個去給兒子報名,哪還會受這窩囊氣,對於我們這平民百姓家,孩子能讀書本身就是一件奢侈的事。十裏八村別說書院了,教書的先生都找不到,有點兒知識的早就出去了,哪還會在村裏待著,至於你家相公,他是個特例。”

“那這件事你們怎麼辦?”

“能怎麼辦?兒子想上學,別說讓兒子道歉了,就是讓他們全家跪著磕頭磕到書院,他們也要照做啊!”

“那你剛剛……”不是不願意的嗎。

“我是真氣不過呀,可是冷靜下來,還是要忍,他想上學,我們再氣再憤怒有什麼用?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能反抗得了誰?所有委屈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