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曉明、張浩來了,徐伯母得知我弟弟來上海也特地從家裏過來看看,還帶了不少食品,說是送給弟弟帶回去。我請大家一起在附近的天山酒家吃飯。
曉明今天打扮得有點出格,一雙人字型拖鞋、一條花花綠綠的沙灘褲、一條同樣花花綠綠的緊身背心,瘋瘋癲癲地和張浩不停地說笑著。
張浩還是老樣子,一件無袖汗衫很不和諧地搭配著一條米色西裝褲,白襪子居然配了雙黑皮鞋。他似乎也很喜歡我弟弟,一見麵就張開雙臂來了個熱情擁抱,然後像對我那樣對著小家夥的臉頰又親又吻,羞得弟弟臉緋紅。
弟弟穿著我送的T恤衫和七分褲,一雙大腳套著簇新的運動鞋,配上潔白的運動襪,顯得十分俊秀。他有點拘謹地看著曉明和張浩兩個手舞足蹈,不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幾天不見,徐伯母明顯蒼老了不少。她話很少,隻是不時用讚許的目光看一眼我弟弟,又看一眼曉明,但目光中滿是憂慮。
我舉起酒杯對徐伯母說道:“伯母,我敬您。”
徐伯母轉過臉來對我點點頭,也舉起了杯。
我喝了一小口,徐伯母用嘴唇抿了一下酒杯。
“伯母,明年這個時候曉明就要念研究生了。”為了寬慰老人,我沒話找話。
徐伯母不安地看了曉明一眼,微微歎口氣道:“就怕他考不上啊。小金,我謝謝你。”
我明白徐伯母的意思,也堅信自己能信守諾言,但心裏還是很辛酸。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勉強笑了一下,徐伯母的笑容和我一樣苦澀。
吃了飯,徐伯母先回去了。我帶著弟弟,和曉明、張浩一起去複興公園的錢櫃K歌。
“給小楊也打個電話吧,讓她直接過去。”我對張浩說道。
“金哥,就讓我自由這一會兒還不成嗎?”張浩做了個鬼臉,誇張地說道。
4個人上了公交車。
趁曉明和張浩在車上旁若無人地大呼小叫,弟弟悄悄問我:“哥,小楊是男的還是女的?”
看看表情有點羞澀的弟弟,我故意逗他玩:“男的。”
弟弟看了我一眼,低下頭不吭聲了。我連忙拍他一巴掌,告訴他小楊是那個小張哥哥的女朋友,小家夥這才笑了。
4個男孩一間小包廂,張浩成了當仁不讓的“嘜霸”。說實話,他的嗓音寬厚富有磁性是塊唱歌的好料。隻是,這家夥喜歡篡改歌詞,硬是把一首首很不錯的歌兒搞得烏煙瘴氣,讓人哭笑不得。
曉明一直沒唱,老是坐在我左邊撥弄我的手,最後還是在大家一再起哄下,才羞答答地唱了一首《萍聚》。本來這首歌的曲調簡單而優美,可惜曉明五音不全,不斷跑調引來我們陣陣哄笑。
我唱的也不多,一首《北國之春》贏來張浩的熱烈親吻和曉明的掌聲。我看看弟弟,正悄悄地用手揉眼睛呢,歌曲所表達的那股濃烈而真摯的思鄉之情深深地打動了他。唱罷,我趕緊坐到弟弟身邊輕輕摟住他,小家夥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時間很晚了,張浩、曉明和我,一再鼓動弟弟也唱一首,可弟弟就是不肯,最後大家隻好作罷。
回到住所,我和弟弟先後洗完澡躺在床上。
“哥,那個小楊到底是不是男的啊?”弟弟一躺下,又問起這個問題來。
我覺得這小子真有意思,還在懷疑我、曉明和張浩是不是一個同性戀“團夥”呢。
“真的不是。她是小張哥哥的女朋友,不是說了嘛。”我推了他腦袋一把。
小家夥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怎麼覺得小張哥哥挺喜歡你的?”
“別胡思亂想,人家是我哥們。”
“哥,我說,你真要改不了,就和小張哥哥好吧。”弟弟一臉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