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在辦公室,老是想著弟弟和曉明在一起會怎麼樣。

大約10點鍾,凱羅爾從她的單間打電話給我,說是已經為我申請了手機,還讓我這幾天準備著,小野先生可能會帶著亞太總部的人過來,據說公司在國內的投資要有大動作了。

下午,我正埋頭幫凱羅爾整理一份關於我們中國投資公司的工作總結,艾倫走了過來。

“艾倫,有事嗎?”我客氣地問道。

艾倫點點頭,坐在我桌子對麵的椅子上。

“戴維,我做不長了。”艾倫的情緒顯得很低落。

“為什麼?”我吃驚地問道。

“你還記得設計院的方俊華嗎?”艾倫答非所問。

我默默地點了一下頭。一想到這個剝奪了我男人尊嚴的家夥,我的心就很痛。

“我不跟他了,他要報複我。”艾倫低下頭說道。

“報複?怎麼報複?”我有點擔心起來。

“昨天,我和他提出徹底分手,這老家夥威脅我,要寫信給公司,把我當過鴨子的事情說出去。”艾倫無可奈何地說道。

“他有證據嗎?”我問道,心想當初他威脅我手裏有奸汙我時拍的照片。

“他有。戴維你也要當心,我在他那裏看到過你的照片。”艾倫看了我一眼。

“可是,他那樣是違法的。”我傻乎乎地嘟囔了一句。

“違法?等到你去告他,你早就完了!”艾倫嘲諷地笑了一下。

“小野知道嗎?”我又問了一句。

“嗯,他讓我離開,說是會再介紹一份工作的。”艾倫滿臉失望地搖搖頭。

“那你怎麼辦?”我關心地問了一句。

“我打算去留學。”

“錢呢?”

“靠自己掙。”艾倫嘲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

“有件事,很對不起你。”艾倫欲言又止。

“說吧。”

“我告訴姓方的你在這裏。”艾倫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

我感到不寒而栗。

。。。。。。

艾倫走後,我已經無法靜下心來繼續寫總結了,好幾次手已經伸向電話,又縮了回來。

終於下班了,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住所。

“哥,回來啦?”弟弟一聽到我的腳步,就歡天喜地打開了房門。

曉明也跟了出來,向我“彙報”他今天的“工作”。

原來我走後,曉明帶小家夥去了動物園,中午在虹橋開發區吃了朝鮮料理,下午又到我公司周圍轉了一圈,現在就等我回來一起吃晚飯,然後去外灘。

我壓抑著自己鬱悶的心情強作歡顏,三個人一起吃飯,又換乘2部公交車,來到了南京東路外灘。

外灘一麵是上海的母親河——黃浦江,一麵是坐落著幾十棟各國舊建築的馬路。

站在堤岸上,隔著黃浦江可以欣賞高樓林立的浦東,那裏象征著上海的未來,而回過頭來,一座座西洋的大廈僅一路相隔,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輝煌無比,似乎在訴說著這座城市繁華的過去。

從外白渡橋到延安東路,曉明一路上繼續發揮著他的特長,把所見的一切向弟弟一一介紹,言辭中不乏對這座城市的自豪。我一個人走在他們後麵,心裏還是想著艾倫說的事情。

看過黃浦江,我們通過延安東路天橋,經四川中路向北,來到南京東路。

在南京東路江西路口,正當他們2人在前麵邊走邊聊,我一個人在後邊聽邊想心事,一個40來歲的男人像是不經意地撞了我一下,但我感到自己下身被有意地摸了一把。

看了一眼這人,沒想到他也正用那雙混沌的眼睛盯著我,那目光帶點嫵媚,更多的是欲望,讓人很不舒服。

弟弟在身邊我當然不好發作,隻是用目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繼續走路。

“三位弟弟,出來白相啊?”我們的身後傳來令人恐怖的聲音,嗓音不男不女的。

回頭一看,剛才那個男的居然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我們。

“儂要做啥?”曉明停下腳步,忿忿地看著對方。

“噢喲,小弟弟火氣不要嘎大好哇?”那個家夥扭動著腰肢湊了過來。

我上去一把揪住那家夥的衣領,狠狠向前一推,那家夥一個趔趄,差點就站不住了。

“滾!”我吼了一聲。

那人悻悻地走開了,邊走邊用惡心的嗓音嚷著:“三隻小屁精,還要裝啥個裝?不就是年紀輕點、賣相好點嗎?”

曉明氣急敗壞要追過去,被我一把拉住了。

聰明的弟弟似乎也看出點名堂了,一路上變得沉默起來,和先前判若兩人。

曉明和我們在靜安寺分手回家了,我想乘71路回去,弟弟卻說想和我再一起走走。於是,我們沿著南京西路向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