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離開巴黎後不久,迫害就降臨到了馬克思的頭上。普魯士政府通過外交途徑對法國政府施壓,要求法國人將馬克思驅逐出境。1845年2月3日,馬克思離開了法國,來到了比利時的首都布魯塞爾。這時的馬克思窘困萬分,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還留在巴黎,家中唯一的銀餐具也進了典當鋪,身無分文的馬克思隨時可能被旅館老板趕出房間。就在這個時候,馬克思收到了一封恩格斯的來信和一筆彙款,信中恩格斯寫下了這樣的話:“親愛的卡爾,我們大家決定用共產主義的方式來支持你……我們不知道這些捐款能不能保住你度過難關,我非常願意把我《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一書的稿費交與你支配。”一個月後,恩格斯放棄了自己在父親公司裏的工作來到了布魯塞爾,成了馬克思一家的鄰居。兩位偉大的思想家終於能並肩戰鬥了,他們開始撰寫第二部合著作品《德意誌意識形態》。在這段日子裏,馬克思家的燈火通宵達旦,兩人的爭論聲、笑聲和馬克思女兒小燕妮被吵醒後的啼哭聲構成了一曲獨特的交響樂。
1847年,馬克思和恩格斯加入了國際工人組織“正義者同盟”。在兩人的倡議下,正義者同盟改名為“共產主義者同盟”,還以“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新口號取代了“四海之內皆兄弟”的舊口號。1847年11月,馬克思和恩格斯出席了共產主義者同盟在倫敦的第二次代表大會。次年2月,馬克思和恩格斯負責起草的《共產黨宣言》在倫敦的一家小印刷廠裏完成了印刷。從此以後,這本隻有23頁的小冊子成了萬千無產者心中的燈塔,先後被翻譯成法文、波蘭文、意大利文在全世界廣泛傳播。然而隨著1848年革命的失敗,歐洲的革命運動陷入了低潮。馬克思一家屢遭驅逐,最後在恩格斯的資助下,他們輾轉來到了英國的倫敦。
倫敦歲月
如果說馬克思一家倫敦的生活和布魯塞爾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登門的債主和抵押出去的東西更多了。馬克思一家七八口人隻能擠在兩間破舊的房子裏,麵包和土豆成了一家人奢侈的享受。生活如此艱難,堅強的馬克思隻能在信中向好友傾訴,他在信中寫道:“最近一個星期,我已經到了非常‘痛苦’的地步,我的外衣已經進了當鋪,我不能出門了;因為不讓賒帳,我也不能再吃肉……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也病了,醫生我過去不能請,現在也不能請,因為我們沒有買藥的錢。”馬克思的情況牽動著恩格斯的心,他很快就回了信,信中寫道“從2月初開始,我將每月寄給你5英鎊,當你遇到其他困難時也不要因為這5英鎊而對我閉口不言,隻要有可能,我就會一定照辦。”當馬克思將信中的話念給妻子燕妮聽時,這位堅強的女士也流下了感激的淚水,燕妮和馬克思都知道恩格斯是在透支他的人生來幫助自己。
為了更好地資助摯友,恩格斯最終選擇向父親妥協,他來到曼徹斯特的“歐文-恩格斯”公司當了一名店員。在此後的十幾年裏,恩格斯一共給馬克思一家彙款3000多英鎊,這一筆筆的彙款幫助馬克思一家度過了最艱難的階段。每當收到恩格斯寄來的錢,馬克思總會感到深深的內疚,他覺得恩格斯的卓越才能是因為自己才浪費在了經商上。除了物質上的幫助之外,馬克思和恩格斯還在精神上互相鼓勵和關心。一段時間收不到恩格斯的來信,馬克思就會在下一封信中急切地詢問恩格斯的近況,字詞之間洋溢著關心之情;而恩格斯一段時間收不到馬克思的來信,也會在信中焦急地寫下“老卡爾,大胡子的老卡爾,你是否出了什麼事情”這樣溫暖的話語。兩個朋友之間暢所欲言,他們之間的友誼已經成了他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1867年9月14日,《資本論》的第一卷出版了。這本跨時代的巨著首版隻印了1000本,但它卻凝結著馬克思半生的心血。不久,恩格斯回到了馬克思身邊,兩人開始共同完成《資本論》第二、三卷的創作。此時馬克思的身體越來越差,妻子燕妮和女兒小燕妮的相繼去世更讓他備受打擊。1883年3月14日下午兩點半,馬克思在梅特蘭公園路的家中去世。馬克思的辭世對於恩格斯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無盡的悲傷過後,他硬撐著主持了馬克思的葬禮,將馬克思和他的妻子燕妮葬在了一起。
葬禮結束後,恩格斯開始整理馬克思遺留下來的《資本論》手稿,馬克思的管家琳蘅也搬到恩格斯家中,幫助恩格斯料理家務,讓恩格斯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1885年,《資本論》的第二卷出版;1894年,《資本論》的第三卷出版。1895年8月5日,恩格斯因患癌症逝世。按照他的遺囑,他的財產分成了3份,分別給了馬克思的女兒愛琳娜、勞拉和小燕妮的子女。今天,在德國柏林的馬克思、恩格斯廣場上,我們還能看到馬克思和恩格斯的青銅塑像,他們偉大的友誼和他們光輝的事業仍然迸發著燦爛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