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儒生語氣雖然平緩,但在介紹那老者之時的神情,卻極為的敬重。謝老板亦隨著中年儒生的介紹將眼神看向老者。老者同樣將眼神自楊盤身上收回,臉上帶起一絲平淡地微笑,向著謝老板微微點頭。
老者並沒有開口說話,但謝老板卻沒有絲毫地在意,反而亦顯出恭敬地神色,走向前向著老者抱拳行禮道:“晚輩謝鴻,見過曹老先生……”
於府邸中拜訪,謝鴻也並非官場中人,開口以老先生稱呼,反而顯得更為合適。他說話間尊敬地神色也不似作假虛浮,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不管民間如何去談論曹甫,但他終究是三朝宰相,更是年過七旬地老者。
於禮於節,這樣的尊敬都是不可缺少的。
謝鴻行完禮,楊盤也上前幾步,規規矩矩地行禮說道:“晚生楊盤,見過曹相大人,見過太南伯……”
謝鴻與曹信博同輩而交,隻需對曹甫行一禮,而楊盤卻隻是一個秀才的名頭掛著,自然要分開行禮,區分禮節了。
太南伯,乃是曹信博現在所被封賞的爵位。
曹甫在點頭向著謝老板示意之後,又將眼神看向了楊盤,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帶出了一絲玩味地神色,突然站起了身體,筆直挺立,將雙手背負於身後,向著亭台外的花園深處走去,在身影將要消失之時,卻又突然遙遙地傳來一道聲音:“那個叫楊盤的少年,你隨我來……”
楊盤聽見曹甫的聲音,眉頭微不可查的蹙起,卻又倏地放下,向著謝鴻輕輕點頭之後,邁起腳步,疾步地跟著曹甫走去。
“信博兄……這是?”待楊盤與曹甫的身影消失在花園更深處,謝老板便蹙起了眉頭拖著音調,向著曹信博低聲問道:“今日這個邀請來得突然,信博兄可別告訴我是你一時興致大發,想要邀請我老謝來此,觀看這神仙境般的花園吧?”
曹信博在瞧見曹甫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花園深處之後,這才搖頭苦笑道:“在謝東家心裏,我可是有這般無趣的人嗎?其實今日陛下突然頒布旨意,特封當今的新科狀元,隻還是一個白天,朝廷的彈劾的參本就已經堆積如山,偏偏陛下卻鐵了脾氣,一概不理。如今朝廷裏早就變得一團亂,若不是家父突然讓我回來宴請謝東家,信博可難得能在這亂局中偷的半日浮閑。至於邀請的意思,也是家父在聽聞中午之時新科狀元陳澈明去了一趟蝶樓之後,這才臨時起意,讓管家以我的名義,下了這麼一份請帖……”
“又是和這個新科狀元有關……?”謝老板眉頭蹙地更加的緊,擰成一個‘川’字,歎息說道:“這個狀元郎,倒像是一個橫空出世的人物,隻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這帝京弄得滿城風雨……”
“可不是嗎?”曹信博深有同感的點頭說道:“就現在,在前院子裏都還跪著十來號人。就是來請家父出門入宮,勸說陛下收回聖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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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老板與曹信博相互感歎之時,楊盤卻隨著曹甫漸漸深入了這偌大花園中的深處。
愈是往深處走去,楊盤就愈是覺得這個花園如同無邊無際一般,而且愈是深入,便愈是覺得這花園中的氣候變換明顯。方才走過一處,還充斥著春天地氣息,而不過再邁出百步,又陡然一股夏天的炎熱鋪麵而來……
“可是覺得這個花園十分古怪?”
這時,走在前方的曹甫卻突然開口問道。
楊盤沒有什麼停頓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至少依我印象之中的東街,都還沒有這個花園寬大……而且這個花園,似乎愈走愈深,根本沒有盡頭一般。”
聽了楊盤的話,走在前方的曹甫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楊盤,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搖頭說道:“自然是有盡頭地。但是這個盡頭平常人難以看見而已。這個暫且不說。我要問你的是,在你心中,對陳澈明印象如何?”
楊盤並沒有想到曹甫的問題跳躍性如此之大,略微沉思之後,開口說道:“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畢竟隻是靠著中午那一次見麵,實在難以判定一個人的優劣……”